徐琬点点头,道,“娘,昨夜不知怎么的,我一直做噩梦,没睡好。”
“做什么噩梦了?”
“梦见我被裴柯活埋了,他还咒我永世不得超生。”
“呸呸呸!”阮氏一听见那个名字就没好脸色,居然还敢活埋她女儿,咒她女儿,虽然是梦里,但那也不行,“天杀的晦气玩意儿。”
又摸着徐琬的额头,安抚道,“梦都是反的,乖,别去想,若是那小畜生真敢这样干,娘就把他头给削下来,别怕啊。”
徐琬心道,这辈子也没机会削他脑袋了。
“上次大夫开的安神方子,咱们接着喝?”
刚回府时,阮氏有请大夫给她诊脉检查。
“嗯嗯,都听娘的。”
等盖上厚被子,阮氏又用布巾给她擦脸降温,“这会儿不冷了吧?”
“不冷了。”
“不冷就对了,发发汗,再喝些去风寒的药,保管好得快。”
很快大夫也到了,隔着帕子把了会儿脉,说是受惊之下寒邪入体,开了张安神驱寒的药方便离开了,下人送他出府,又跟着去抓药。
阮氏还要处理些事,也很快离开了。
“小姐,裴家不会找上咱们吧?”
春喜端来熬好的药,欲喂她,却被徐琬接过一口干了,她舔了舔唇边的药渍,平静道,“放心,不会。”
那样的死法,往大去说,就是在用邪术献祭下咒,整个中周都随天佑帝信奉正统道教,裴家若是不想再生事端,惹祸上身,必然掩盖还来不及。
纵是嫡长孙,也被弃之敝履了。
是要为一个惹是生非的死者证清白讨公道,还是为裴家满门生者谋前途,裴元庆应当拎得清。
“那就好。”
春喜彻底安心,她虽然奇怪自家小姐怎么会一下变得如此厉害,又比从前更记仇些,但也没往别处想,只当是她从鬼门关走一遭后大彻大悟了。
转而提起另外的话题,“过几日就是汤小姐的生辰了,可咱们还没接到请帖呢,小姐,汤小姐是不是不愿同您来往了?您回来,她都没来看您,虽然其他几位也没来,可……”
春喜欲言又止,徐琬知道她想说什么。
汤凝华是刑部尚书汤行知的孙女,比她大几个月份,所有朋友中,只有汤凝华与她是最要好的。
先前闹出的那些事情,放在外人眼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介意,比如那几位,但徐琬认为汤凝华不会,单看汤尚书对她案子的态度,就可知汤凝华必定在其中说过什么。
“不是还有几日吗?再等等,许是还没来得及。”
“是,那小姐还是送先前挑的那份礼么?”
徐琬之前在四雪坊挑的是支蝴蝶银簪,虽是银制的,可一点也不便宜。
簪上的蝴蝶翅膀轻盈不说,竟还穿有五彩的碧玺细珠子,不知是怎样的精巧工艺,总之簪在发间,遇上晴光,只要稍稍一动,那蝴蝶就会流出光泽,似活了一般,要翩然振翅而去。
“就送那个。”
既然已经挑好了,就按那个送,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再去挑了。
“这几日对外称我突发梦魇,染上风寒,让下头的人逢人问便这么说。”
不管如何,还是得以防万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