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有些尴尬,略一沉吟后拿出舆图看了看,指着一处道,“那我们先去定兹城。”
去月峰城必过定兹城,而进定兹城的必经之路是绝壁险峻的刀锋山,此山易守难攻,可设埋伏。
若是北凉军已占此处就不说,若是北凉军没占,那他们就可以占住此地和此城,横竖一个死,拼一把看能不能逃出生天。
……
月峰城外,终于不闻连日的骂战。
正是薄日当空,半尺高的积雪上划有“楚河汉界”,双方士卒严阵以待,中间空地上,两匹棕色宝马驮有二人,仔细一看,那二人竟是刀戟相战,打得难舍难分。
那便是郝弘与乔烈。
今日郝弘率两千精兵迎战乔烈,双方招式激烈,难分胜负,两边士卒紧张观望战况,安东军防备的是郝弘落败后北凉乘胜追击,北凉军则是等着郝弘落败取人头。
几回合下来,谁也没败,倒是郝弘突然勒转马头冲回月峰城,底下的士卒一看主将跑了,立马扛着长戈,哗啦啦跟着跑了个干净。
乔烈等人并未追,他举着柄穿环大刀,兴致高昂地朝郝弘喊,“嘿!明日再战啊!”
一连闲了好几日,好不容易能打一场,松松筋骨,他心情好得不得了,瞧着月峰城城门关闭,这才哼着曲儿返回大营。
北凉有五万兵力驻守平阳城,有五万兵力驻扎在月峰城外一里路的地方。
亲王祁稹也在大营中,正听乌善回禀雪岗堡的情况。
乔烈回到营地时,正要找顶头上司燕铮,便见一人在篝火旁闷闷不乐地喝酒。
“桑海子,你一个人喝什么酒啊?!”乔烈走到他身后,猛地一巴掌拍到背上,笑嘻嘻道,“昨夜你们不是摸到宝贝了吗?上京来的将军,取下首级,这军功不得了啊!待会儿喝个庆功酒?”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桑海子更窝火了。
猛然灌下口烈酒,寒风一吹,颧骨两处酡红,他抬手粗鲁地擦掉洒在络腮胡上的酒水,怒道,“别他娘地提军功!”
他盯着亲王大帐,怨气十足,“老子哪里比他差?!王爷非要让他同我去雪岗堡就罢了,还将重要的任务派给他!去他奶奶的!乌善这王八羔子!”
他的军功啊!!!
乔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恐怕雪岗堡进展不顺,再听桑海子越骂越难听,他也怕乌善突然从亲王大帐中出来,若是听到桑海子骂他,不定二人要打架,王爷最不喜军中内斗,遂忙捂住桑海子的嘴,警告道,“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帐里休息,若是被王爷听见,你可就死定了。”
却说那边郝弘回到月峰城,赖礼便来回禀张同一行人的情况。
郝弘一面卸甲胄,一面蹙眉问赖礼,“你是说他们去了定兹城?”
“正是,司马,此事可会生变?”赖礼有些忐忑地望向他,郝弘摇头,唇边泛起冷笑道,“放心,咱们现在是‘群龙无首’,要不了两日,他们就会赶过来。”
果不其然,等张同和刘纪到达定兹城,从县令口中得知郭安近被杀身亡、月峰城被围困数日的消息后,便立刻决定休整一日后改道去月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