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拎着脑袋满脸嫌恶地离着那无头尸首远了几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拎着人头的那只手后知后觉耍了几下剑花,嘴里发出呔一声。
见猴哥如此表演,僵在原地的叶榕,也不知该作何表情。
也是被叶榕看的着实尴尬,猴哥朝他亮了亮手上还在滴血的人头,尖声说道:“俺说了,把它脑袋扔阴沟里,俺说话算话,这就去找个阴沟。”
“小道士那尸首你记得埋了肥田!”这话音还在空中飘荡,猴哥人已越过围墙没了踪影,不知外头山高林深的,他去哪找阴沟去了。
给他丢在原地的叶榕看了看尸首依旧攥着的那什么九虫幡,因为没了人操控,上面那些刚才还隐现金属色泽微微亮起的奇异虫子图案,此时也已黯淡下来,不细看已经很难把它们从暗褐色的背景中区分出来。
也不知小胖子会不会设定什么自己死后反击的后手,叶榕站在原地琢磨了片刻,才挥手朝着那九虫幡放了几次小雨术。
此时除了那棵地根草哼哼唧唧,旁边几株跟着唏嘘,宛若厌世大合唱似得,见了一场争斗的宁神花们倒是亢奋无比:对猴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会说猴哥太过孟浪,一点都没修道人的淡定模样,一会又挑叶榕的理,说他个木头脑袋种地都种傻了。
它们此起彼伏吵闹了半天,因为长这么大只真正见识过两次斗法,纷纷觉得还是之前法显那场你来我回的有看头,但紧接着又发现现在这场落着了实在东西,一时间左右纠结又吵闹起来,最后一致决定尸首埋它们下面。
叶榕给这帮思维跳脱的宁神花吵得脑仁疼,见那九虫幡被自己浇了几次小雨术也没什么特殊动静,就近找了根棍子要上前把它从小胖子手中挑开,却又咦了一声,发觉它颜色好像是淡了点?
抬头看了眼天上太阳,叶榕既怀疑是不是这能役使恶虫的邪物受不了太阳晒,这一会功夫就晒掉色了;又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太阳映着,自己看错了?
这时一旁的铁心兰无论宁神花怎么撩拨也不开口,叶榕听不着指点,干脆用棍把九虫幡拨拉到院子中央任它晒着,自己走回到小胖子无头尸首边。也不觉得恶心,先是翻地术给地上被血浸透了的土都翻下去存在一处,又几個小雨术冲干净了衣衫污血。
用棍子把尸首翻过来,首先摘下他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腰带,翻过来发觉内里缝了一圈暗格,叶榕粗略看了看有的塞着瓷瓶,有的是纸包药粉,还有几张符箓分门别类放着。
边打开小胖子衣襟,叶榕边在心中感慨:也不知是怎么搞得,明明看着无头尸首该恶心难受,甚至远远避开的,可自己此时心态却平和的有些过分了。
就像是翻宝箱似得。
暗暗给自己下了个定义,叶榕从小胖子衣襟里又找到了几个暗袋,收获药粉若干,小心装在指头粗的铁管里的牛毛针一管……
叹了口气,看着小胖子胸口多出来的那巴掌大黑色圆圈,叶榕心说这不小心让自己触发的暗器当真危险,尤其是上面淬的毒,不到十息功夫就给小胖子胸前皮肉啃得坑坑洼洼,连接触的衣服也化作飞灰。
还好小雨术有用,或许是因为这毒再猛烈也终究是凡间物事的缘故,几次下去便淡去黑色,只留下一些扎进肋骨,闪烁着点点寒光的针尾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