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弟弟的救命钱啊。”她惊叫着,扯着方琳薇袖子不甘心道:“真没了?”
“没了。”
方琳薇很是冷静,方夫人的惊慌早在她意料之中,她任由她就那样扯着她,她却岿然不动道:
“就是有这笔钱,我也不会把它给国公府的,安国公府里,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只想着如何将咱们方家剥皮放血,好满足他们的长久富贵的梦。”
“你说什么?”
方夫人怒目圆睁,抬手就给了方琳薇一个耳光,恨恨道:
“那是你外祖家,我的娘家,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就是他们有些手段龌龊,也不该你如此说,你这是大逆不道。”
几次了?这是她几次挨她的打了?
方琳薇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这点疼,比起被大火烧烂,简直不值一提。
她垂下眼帘,不去辩驳方夫人的话。她心宽大度,念着骨肉亲情,可她不念苏家那份所谓亲情,苏家对她,只有算计和心狠。
“那笔钱若是真没了也罢了,我不与你计较。”方夫人摆了摆手,像是认命道:“这些年,你爹爹和祖母给你的私房应该也不少,都拿出来,在让人去把新宁街上那几个铺子低价卖了,林林总总算下来,凑个五万两应不难。
你也别给我找借口,你祖母早些年就说过,新宁街的铺子都是给你做陪嫁的,早些年就把房契给了你,这会子你别跟我说没有。”
方夫人这番话说来,瞬间就把她给逗笑了。她是听不懂吗?她说了,就是有钱,她也不会给苏家的。
“这事,母亲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的。”方琳薇笑着说。
方夫人有些不敢相信方琳薇这么痛快就答应,刨根问底:“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处理铺子?最好今天就能把铺子都卖了,钱凑齐了,安哥儿明天就能回家来。”
这么说着,方夫人脸上还隐隐带了笑意。
却不想,方琳薇接下来一番话,却如一盆冷水将她刚刚冒出来的希望给浇得一干二净。
“卖铺子?想都别想!”方琳薇冷声道:“我说让母亲别管的,是安哥儿的事,我自会想法子替安哥儿脱罪,就不劳烦舅舅去操心了,费钱费力的,最后还得把人都得罪干净了。”
方琳薇这话,在方夫人听来,就如一个笑话一般,她冷声嘲笑道:“薇姐儿,我知道你有几分小聪明,可笑聪明不该用在这种正事上,会误事的。”
她说着,许是心中实在焦急,难得耐着性子对方琳薇苦口婆心道:“不让你舅舅插手,难道你当真想从刘家下手吗?昨儿你也去刘家了,刘家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到,让他们撤状放人,谈何容易!”
方琳薇闻言,知道方夫人如今耐下性子来谈着事,便不禁想要与她多说,便也耐心说道:“娘,事发至今,你可有去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
方夫人摇头道:“不曾。”
她一心着急着儿子是否会在狱中吃苦,哪里还有闲心去了解这些事。而今最该做的事,是如何让安哥儿从京兆府狱中出来,而不是在这里究其根本。
只要人出来了,那秋后算账的事再慢慢做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了解过事情的始末。”方琳薇放下水杯,很是耐心道:“这件事,究其根本,到底还是苏成先挑起的,刘家小公子也有过错,咱们家安哥儿虽然把人给打了,却也不是全然没理的。就是到了公堂之上,谁是谁非,还不知道怎么定论呢。”
方琳薇说着,瞅着方夫人因为她此一番话而变幻莫测的脸道:“所以,如今咱们何必着急?自是有人比我们还急的。”
如今,他们母女悄然回了方家,苏家眼看到嘴的鸭子吃不到,不知道该有多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