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审视了她片刻,而后才开了口道:“小丫头,不瞒你说,我乃圣上身边的近臣,今日前来,只为查明一件事。”
方琳薇闻言,忙起身诚惶诚恐的行礼道:“原来是黄大人,是小女子失礼了。”
圣上身边的近臣吗?姓黄的近臣,她却是从来不曾听说过的。
要知道,自从知道沈珏站队时,她便恶补过朝中大臣及其职位、品行以及隶属哪一个党派。
不说事事通人人知,但到底还是知了一个大概的了。可黄姓的近臣,那定然是没有这样一位人物的了。
“不会是……我方家犯了忌讳吧?大人有什么需要查证的只管说来,小女子定当知无不尽。”
老者看方琳薇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眼中却无半分慌乱之色,心中不禁疑惑,这女娃娃到底是知晓他的来意?还是觉得他圣上身边近臣的身份不足为惧?
老者问道:“听说你家来了一个徐州来的表亲,名为裴青。”
方琳薇言,皱眉道:“你说裴大哥呀,确实有此人。不过既然大人问了,我不妨与大人实话实说。
裴青其实不是我家的什么表亲,是当时在徐州时,我与当地官兵到天宁县运粮回府城途中,途遭匪寇劫粮,得他出手相救才保了一条命,那时认识的他。
后来知他一人闯荡江湖,四海为家,便邀请他与我一起上京城来看看。也是怕旁人说闲话,所以才让我祖母认他做至孙子。
大人,可是裴大哥曾经犯过什么事?若是不严重,能用钱财解决的话,我方家愿意替裴大哥赔。”
这话其实说来可笑,圣上身边的近臣亲自来过问的事,又岂有小事?
可如今这话是从一个闺阁女子口中说出来的,倒也是能理解。
闺阁女子不懂官场,不懂政治,说出点无知的话来,倒是显得有几分真诚。
老者闻言,避而不答,却是放下手中茶盏好奇道:“丫头皮肤如此粗糙,便是因着才从徐州回来的原因?”
方琳薇抚了抚脸颊,脸上露出几分羞涩道“在徐州时每天风吹日晒的,才让脸上粗陋,让老大人见笑了。”
老者看着她有些局促的模样,却是越发缓和了声音道:“坐下来回话吧。”
方琳薇闻言,恭敬地坐到了右边的椅子上。
老者见状,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女子倒还算懂规矩,知进退。他想起自己的小女儿,比眼前的女娃大了两三岁,已经嫁为人妇,却还是一天咋咋呼呼,半点稳重不见。
这一比,倒是越发的对方琳薇生出了好感,到底是长女,行事果真是要比旁人稳重得多。
老者道:“既然你从徐州来,可否与老朽说一说徐州的事?好好的,怎的会往徐州跑呢?”
方琳薇闻言,又有些不好意思道:
“既然老大人是圣上身边的近臣,自然是听说了我与东凌侯府三公子沈珏定亲之事。
我方家人口简单,三公子又是孝顺体贴之人,知我多年在京中未曾得见家父,而我们又初定亲,他便想着带我一起南下。
一来,他作为新婿拜见未来岳丈。二来,我及笄之时父亲定也是无法归来,便正好带我去见一见。这才南下去了徐州,只是不巧竟是上了暴雨决堤,我们便被困在了徐州许多日子……”
方琳薇口齿清晰,不急不慢的将在徐州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沈珏如何果断查粮储,围主事府等一应说了出来。
只是将她未卜先知的那些事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搪塞了过去,也算是九分真一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