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要是来得太晚了,那来不来也没多大的区别了呀。
她捡起地上的长剑,把自己缩到角落里,尽量不让自己成为阿吉他们的负担。
当血淋淋的长剑再次悬于头顶时,她绝望的连恐惧都忘记了,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长剑在自己的瞳孔中慢慢缩小,而后静止不动。
“琳薇,我来晚了。”
沈珏的声音从黑衣人身后传了出来,方琳薇放大的瞳孔突然在沈珏染着血迹的脸上慢慢聚上焦。
而后,院墙上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那“咻咻”的弓箭声像是敲击在她心口上的一只重锤,终究是紧张太过,来不及看到皇上脱险便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方琳薇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恍惚。
她看着熟悉的青纱帐,古色古香的千丝拔步床,还有她最喜欢的金丝楠打的梳妆台。
屋子里没有人,她手臂上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微微一动,竟是全身活像是被人痛揍了一番,哪哪都是痛的。
“翠儿。”
她喊了一声没有人应,咬着牙自个儿起身。离开被子,就算是在屋子里依然还是有些冷的。
她在衣架子上随意拿了件披风披在身上,才一打开房门,便见院子里已然是银妆素裹,她有些通红的脸上顿时被冻得有些僵硬。
“下雪了。”
她囔囔地念了一声。
这是她睁眼重活一世的第一场雪,也是有沈珏的第一场雪。
只是沈珏和裴青他们怎么样了?都好好的吗?她看到他们浑身是血,满身的狼狈模样。
刀剑无眼……如今功劳不功劳的她倒是无所求,却是只盼着他们都平安无事才是。
“姑娘,怎么起来了?”
翠儿端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从转角处过来,看到方琳薇一个人独自站在门口,慌忙上前过来。
她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竟是一个人也没有看到,顿时就黑了脸下来。
“这屋子里怎的一个人也不留?这群死丫头,自顾着看热闹了,竟是一个看门的都不留。”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
方琳薇有些不解的问。
翠儿看着她还有些迷糊,将她拉到了屋子里,又给她乘了一碗小米粥才道:
“姑娘还在糊涂着呢,今儿国公府娶亲的日子,听说太子妃亲临,好不热闹的。这会子街上都热闹起来了,这些个丫头竟都偷懒跑出去玩了,看我不收拾她们。”
国公府娶亲,太子妃亲临?
方琳薇皱眉。
照翠儿这番说词,那皇上遇刺应该是昨日的事,这种时候就算国公府婚宴照办,可圣上遇刺这么大的事太子妃竟还有心思来庆祝,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皇上把这事捂得严实,在真相大白之前明令禁止不允许任何人走漏消息。
人们虽然知道朱雀大街发生斗殴,也知道柳林胡同有打斗,却不知道一朝天子是事件的主角。
而能知晓事件的各级官员被警告,也是不敢外传的。
第二种情况,也可能是东宫知晓其事,皇上却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此事与太子无关,并让东宫一切事宜照旧。
可是,这一切要如何处理,如何揪出幕后真凶那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她如今最担心的便是沈珏和裴青的安危而已。
“裴公子可有在府上?”
方琳薇问。
翠儿闻言摇头道:“昨儿出门后就未曾回来过。”
方琳薇闻言,心中微微一沉,又道:“沈公子可有来过?”
翠儿摇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