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闲赋在家后,倒是整日的哪里也不去,就是留在家中叮嘱着方琳薇好好养伤了。
苏寻和裴青偶尔会带着三司的人来,多是问华容道刺杀案的细节。张氏和沈嘉做贼心虚,倒是不敢多说。
特别是,沈嘉当着京兆府尹的面杀了唯一的活口,又是他亲自带着京兆府尹去的现场。
如今苏寻交上去的梁州军中的令牌将张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他便是只能一问三不知,哪怕现在回过神来中了沈珏两口子的计也不敢多言。
毕竟,张氏和他自己都禁不住查。
只不过,事到如今,沈正阳,张氏,沈嘉,甚至是整个张家如今都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都只是以为,最多定性不过一场刺杀未遂而已,再说起恩怨,也不过是家族内斗罢了,皇上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真的动了张家。
毕竟,张权镇守西北多年,手中又握有重权,若非谋反重罪,都动不了张家的根基。
更何况,张家与太子早就绑在了一起,就算皇上有心要为方淮重罚张家,京中世家大族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就算如今沈嘉被沈正阳勒令在家,也倒没有整日惶恐不安。
而太子和皇后,虽说此事将张家拖下水,但也自信这点小事动不了张家的根基,自是将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户部挪用银钱上来。
沈珏在他的院子中简单招待了苏寻和裴青。方琳薇因着不想到张氏的跟前去侍疾而故意让人把她的伤夸大。
为了做足全套的戏,就算是有客人来了,竟是也没有出门去相见。
“真是想不到,有一天竟还能和你这种人坐在一处喝酒。”
苏寻看着沈珏那张皮囊,怎么都觉得不顺眼。也不知道方琳薇是看上他什么了,竟是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可这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
沈珏听他这么一说,冷笑出声道:
“我这种人又怎么了?我这种人不是在大考中胜过了你?不是你的顶头上司了?”
“空有读书的本事,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有什么值得骄傲?就算你一身本事,那也是个没用的人!”
苏寻说话丝毫不客气,曾经他就特别看不上沈珏,而后因着方琳薇忍让他几分,却不曾想,他竟是让方琳薇去冒那样的险,这种行径实在令他所不耻。
他又看不上沈珏这个人了。
沈珏被苏寻如此说,原本还想与他对骂几句的,却在这时候突然就哑了火。
苏寻说的没有错,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那就是没用!
他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仰头就闷了下去。
他也后悔让她去冒险。
可他也知道,若是时间重来,让他再选一次他依然还会选择尊重方琳薇的选择。
她不是他圈养在屋中的金丝雀,只需负责吃吃喝喝,而后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们是夫妻,是同甘共苦,共同患难的夫妻。他若是将她完全藏在了屋子里,她会高兴吗?那又是她吗?
两个人的家,本就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去付出维护的。他没有必要将他所有的处境和难处都藏起来。
什么都不说,他们会互生怨怼的。
他会内疚这样的选择,后悔。但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尊重她的选择。
“行了,喝什么闷酒,说你两句你还就往心里去了。”
裴青一把抢过了他的酒杯道:“方琳薇是什么性子谁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事,谁还拦得住了。
再说,她明知道你是什么处境,又岂会将自己置身事外,若真是置身事外了,那就不是她了。”
裴青言罢,苏寻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再说。
沈珏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来气,到底是没有出言讽刺于他。
毕竟,这次的事,若是没有他,也难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表哥这次帮了我,算是彻底站在了太子对立面,只怕太子对国公爷施压,表哥日后日子不好过。”
“所以,你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