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上对太子及其党羽惩罚过于片面化让方琳薇有些失望。
但仔细想想,如今苏家和沈家最大的靠山都已经倒台了,要收拾他们又算什么难事?总没有比扳倒一个储君来得难吧?
她笑了笑,也不再去纠结于这一时的得失,令她揪心的,反倒是废太子。
只要他不死,只要他是皇上的血脉,总有一天,他便有机会东山再起。
“梁王……”
方琳薇张了张口,却还是忍着没有再把话说出来。
她想得到的,作为夺嫡的两位主角礼王和成王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如今,她安心养伤才是,又何必去操那种不该操的心。
“你且安心养伤吧。”
苏寻劝道:“就算成王心慈手软,礼王也是不会这样放任他不管的。”
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为现在还有很多人把目光放在了废太子身上,包括皇上。
待时间长了,要他死的方法有一百种,但绝对不是获罪而亡。
像他那样的身份和处境,苏寻觉得大多都会是病死的。
方琳薇失笑,对着苏寻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只管安心养伤,成王能有表哥效力,也算是如虎添翼。成王好了,我们就都好了。
现在,表哥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好处理政事。”
毕竟,如今她重伤未愈,倒不便久留他。
苏寻看着方琳薇赶人,却还找借口的模样便觉得有些好笑。
当年,她在他的书房,生怕他占了她便宜,也是找了个茶难喝的借口就溜人的。
看着他一脸病态的脸,他也只得顺着她的话告辞。本来他也就是想来看她一眼,亲眼看看她没事就安心了的。
他才走到门口,身后却又传来了方琳薇的声音。
他转身,便看见方琳薇轻抚着胸口对着他说道:
“表哥,你要是见到了阿青,帮我带句话给他吧。就说,那一箭,他是救了我而非害了我,他若还把我当朋友,就来看看我吧。”
她分得清楚好歹的,这件事若是真要怪谁,那也只能是怪她自己要兵行险招,就算丢了命也怨不得旁人。
苏寻愣了愣,半天才对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能请他去当说客,证明在她心中,裴青总是占了一席之地的,就算是朋友、是兄妹,好歹是有位置了。
而他呢?他在她心中又算什么呢?又没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哪怕只是个亲人或是朋友。
他不敢问,也不敢奢求。只是如今,他却连裴青也羡慕起来了。
七八天之后,方琳薇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了,寻常的活动也能自己做,只要不要拿重物,不跑不跳就没事了。
说到底,就是要静养而已。
这些日子,裴青始终没有来见她。她不知道到底是他介意当时方老太太的责怪,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她只是从方予安那里听说,裴青在宫变后第二天就搬出了方家,去了皇上赐给他的院子住去了。
方琳薇得了消息后,心中虽是着急,却也不能做什么。
人各有志,她总不能一直把他绑在方家。她只是想着,待她伤彻底好了,她再登门拜访,好好去与他谈谈原因。
他要展翅远飞她不拦着,但绝对不是基于误会之下。
这天,她没等来裴青,却是意外等来了一个稀客。
当碧桃把杜知意的拜帖放到她手中时,她好半天才回忆起这样一个人物来。
当年在安国公府,苏老太太的寿宴之上,就是她和柴静对着她各种难听的话说的。
当时她脸上虽是无所谓,可心里也确实是恨的。
总想着,有机会要收拾收拾她。可后来见了两次,一次是在林婉瑜的晒妆礼上,一次是在自己的及笄礼上,都不是好时机。
后来,那些口舌之争她到也渐渐忘记了,到底只是口舌之争哪里就能记上几年了。
但是,这些年来,她和杜知意也是一向没有什么交集的,况且,她杜家可是礼王党羽的人。
“她上门来,会有什么事?”
她好奇的手指轻敲着着桌面自言自语,翠儿在一旁看着她纠结的模样,开口道:
“既然姑娘好奇,不妨见一见?见一见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