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伯爷与夫人可真是伉俪情深啊。”
方琳薇拍着手笑着说,却是满目的嘲讽。
“伯爷,别以为你与张氏同床共枕这些年,张氏就真成了你的原配夫人了,她在我婆母面前,永远不过是个妾。
什么亲长不亲长的,我的婆母姓刘,叫刘传舞,伯爷可要搞清楚了。
只是我不明白。公爹,当初你为何娶的张氏你不清楚吗?怎么,睡了二十几年,你到与她情深义重起来了?”
“不知羞耻!”
沈正阳怒骂了一声,抬手就朝着方琳薇的脸上打来。
方琳薇没有躲,只是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迹,冷笑着看着他。
“我与张氏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置喙?”
“你的这些脏事,你以为我想说?”
方琳薇说着,自怀中拿出来厚厚一沓纸砸向了沈正阳道:
“这些,都是当年张氏害死我婆母刘传舞的证据,还有张氏多次要害死沈珏和沈妙的证据。
这些年来,你当真不知吗?
你默不作声,默许这些事情的发生而不追究,最后却要强迫着沈珏和沈妙认贼做母。
天下间,还有比你更恶心的父亲吗?
今日我来,只为我的秋菊和我婆母报仇。你若与张氏伉俪情深,陪着她一起去死,那我还高看你一眼了。”
她说完,转头对着羊角说道:
“动手送张氏余孽上路吧,她活得够久了。”
言罢,羊角端了毒酒推开沈正阳就将毒酒灌进了张氏的口中。
张氏喝下毒酒片刻后就开始发作,方琳薇没有看她,而是将剩下的毒酒递到了沈正阳跟前。
“公爹不是护着张氏吗?护了二十多年了,你若是要陪着她走,儿媳这里的毒酒可还剩得多。”
沈正阳看着眼前的毒酒,目光阴郁的看了方琳薇一眼后便抬手将她手中的毒酒打翻在地,而后冷哼了一声便大步离去。
方琳薇看着他的背影,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冷笑道:
“偏心了二十多年,也不过如此嘛。”
连最后一眼,都不肯再多看。说不定,他还在心中暗自庆幸死得好,沈家终于不再提心吊胆了。
他凉薄了一辈子,对原配妻子凉薄,对继妻凉薄,对子女凉薄……
他活一辈子,只为自己。
人死透后,方琳薇让刑部的人将人拖出伯爵府外,又让人悄悄将张倩和张若依的首级割下后用石灰保存着提前送至山海关。
自沈家出来后,方琳薇回了县主府,将府中事宜安排好之后,便去了方家。
如今,方淮顶替孙思蕴成为了新朝宰相,方家也算是改换了门庭。
方琳薇见了方老太太后,便告诉了方老太太自己已经向新帝请求随军一起去往西北。
方老太太听了她的话,忙拉过她劝道:
“薇姐儿,姑爷如今生死不明,祖母知道你心急,可是你一个后宅女子,随军而行你吃不了这个苦。
我们在京城等消息,多多派人手去寻他便是。若是他真的有个好歹,你爹身为一朝宰相,你又是县主之尊,另外改嫁旁人也说不得什么的。”
方琳薇听了方老太太的劝,只是笑着说,这辈子她便没有想过再改嫁了。
若是沈珏真的死了,那她大不了过继一个孩子来养着便是。
她不会寻短见,可是,西北这一趟无论如何她是要走的,否则她一辈子都会活得不安心。
方老太太见她主意也定,知道劝不动她便没有再继续劝,只是抱着她哭了一场。
自方老太太屋里出来后,方琳薇便去了苏柠的院子。
她和苏柠已经有差不多三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如今要走,归期难定,又或者,这是最后一面了,她到底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她。
要是她能想得通,往后有方予安在,至少方家人也不会苛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