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苏寻冷冷的开了口,暗暗用劲将苏老太太和苏成挣开。
“有什么事,在前院客厅说便是,不用这么麻烦去后院说。”
苏老太太见苏寻如此态度,心下便有些不满意起来。
但是在听到苏寻还喊她一声祖母,到底还是将心中的不快压了下去。
毕竟,如今也是他们有求于人,就算再怎么不快,也只得忍了下来。
“好,好,好,咱们就在前院说,都听寻儿的。”
苏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勉强,到底还是让下人到前厅备了茶。
苏寻才堪堪坐下,苏老太太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寻儿,你娘犯的这事可有回转的余地?”
苏寻看着茶几上的新斟满的茶水,始终没有喝一口。
“包揽诉讼,私放印子钱,闹出了不止一条人命,这种事,还如何回转?”
苏寻冷着声音问。他看向苏老太太,目光坚定又不容置疑。
苏老太太被他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很是不屑的说道:
“不过是死了几个贱民而已,难得还要堂堂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去以命相赔不成?
要我说,你在朝中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又得新帝器重,只要你在新帝面前求求情,在朝中四处奔走求求人,上下大点一番。
这事,小惩大戒一番也就过去了。待日后,老婆子我定然是会好好盯紧他们,绝对不会再允许他们犯这样的错就是了。”
苏寻听了苏老太太的话,几乎一下子就被气笑了。
事到如今,她竟还想着以势压人,托托关系,这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在她眼中,寻常百姓的命,竟然都是贱命了?
难怪,苏烈会被养出了这个样子,为母其身不正,又如何能教得了子?
只可惜,老国公爷一世英名,竟是娶了这样一个见识堪忧又心狠手辣的人,有这样的当家主母,就算在怎么兴盛的家族,又如何经得起她的折腾。
“事情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祖母又何须求到我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外人身上来?”
苏寻轻磕着茶几,不顾苏老太太变幻莫测的脸色又接着说道:
“如今新帝登基,本就有心要将前太子党羽拔出干净,只是苦于没个合适的理由。
如今,送上门的肥肉,圣上又岂有不吃的道理?
而今边关战乱四起,像安国公府这样的抄了一家,能养活多少将士祖母心里自去划算一番就知道,圣上没有理由轻饶了国公府的。”
“不可能。”
苏老太太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先皇仁义,新帝如今初登大宝,根基尚且不够稳,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拿世家开刀?
分明就是你记仇,不肯出手救你亲生父母,还找这么多借口,欺负我老婆子不懂朝堂上之事。”
苏老太太言罢,苏寻按着眉心只觉得烦躁。
“那祖母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不妨直言。”
他倒是要看看,这苏家的人,到底还能不要脸到何种境地?
苏老太太听了他的话,原本带着怒意的眉梢才渐渐有些缓和起来。
她轻咳了一声,而后略微将下巴往上抬了抬,哪里还有方才哭天抢地的模样。
她只是以为,自己一声怒吼,便是将苏寻给拿捏住了罢。
“算你还有几分良心。”
她瞅了苏寻一眼,冷哼道:
“要我说,这种小事,也不必到圣上面前去求什么情了。
如今,你身为兵部侍郎,也是朝中正三品大员,他京兆府尹不过四品官职,只要你打一声招呼,他还敢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