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吟过后,樊经下令下人引郭品波至书房相见。
他整理下衣衫,准备迎接这位不速之客,
当郭品波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樊经起身向前,拱手作揖,“郭老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郭品立即还礼,从容步入书房。
樊经轻轻挥手示意侍从退去。
自己紧跟其后踏入书房,并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
樊经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慎重地放在郭品波面前的案几上,“郭老,您深夜到访,想必有要紧之事需要与我商讨,不知有何指教?”
“樊大人,您我都心知肚明,那渔翔村本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只因三殿下在那里修建行宫,大家才选择了沉默,得过且过。”
郭品波直言不讳,樊经专注倾听,面上的关切之色越发浓厚,他时而微微点头,时而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郭品波见樊经表现出的耐心与理解,心中勇气倍增,他敞开胸怀,“然而,三殿下在得到我们提供的物资支持后,野心愈发膨胀,如今竟公然建立了渔翔城。”
樊经从郭品波的言语中察觉到了深深的不满,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但他迅速调整情绪,以温和的笑声掩盖了内心的波动。
“郭老,您也明白,三殿下正值年少轻狂,刚刚摆脱陛下的束缚,些恣意妄为也是在所难免。等他闹腾累了,也就消停了。”
察觉到樊经的态度有所转折,郭品波的眉峰微蹙,显然在仔细琢磨这番新的说法。
他静默了片刻,随之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樊大人,您曾向我们四大家主担保,三殿下会携带着朝廷的巨额银两来到越州。然而,时至今日,我们依然未见来自朝廷的一个铜板。相反,为了履行这一承诺,我们四家已累计投入了数百万元两的银子。”
郭品波的这番陈述如同一记尖锐的针刺,无情地戳破了美好的幻想,使得樊经的笑容刹那间冻结在脸上。
当樊经面色沉郁,陷入沉默时,郭品波敏锐地把握住了这个关键时刻。
“樊大人,据我所掌握的情报,渔翔城的贸易坊市并未得到州府衙门的合法授权,实质上是在非法运营。更令人忧虑的是,这个不受管制的市场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扰乱了越州的经济秩序。”
樊经目光抬起,与郭品波的眼神交汇,“郭老,您究竟有何具体建议或措施?”
郭品波果断地站了起来,手臂坚定地指向渔翔城的方向,“樊大人,我恳请您立即采取行动,依法下令关闭渔翔城的非法贸易坊市!”
樊经的反应让郭品波措手不及,他展现出一种公事公办、冷静客观的态度。
“越州作为三殿下的属地,他有权在自己的领地上设立渔翔城,无需经过炎王陛下的特别批复。只要他的行为符合法律,我们就无权干涉。”
郭品波被樊经的话说得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将自己从对抗陈骁的阵营中彻底摘出去。
他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樊经,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然而,樊经并没有理会郭品波的愕然,“那么,那座贸易坊市是否存在违法乱纪的行为?”
郭品波再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仔细回忆并核实了相关情况,最后只能无奈地摇头。
“郭老,既然渔翔城的贸易坊市在运作过程中严格遵守法律规范,确实不存在违法行为,那么本官也确实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对其加以取缔。”
郭品波的脸色阴沉下来,“樊大人,你这是在拒绝老朽的请求吗?”
樊经微微摇头,双手一摊,一副无能为力的神情。
郭品波见状,知道再纠缠无益。
于是他愤然冷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去,背影中弥漫着深深的沮丧与不满。
樊经站立原地,目送郭品波离开,然后轻轻抚摸着胡须,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