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客听到这里,又将头看向姜飞熊,眼中露出怀疑神色,姜飞熊现在万万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此人听了秋白的话真要杀自己,那他岂不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知秋白是胡说八道,但这傻子偏偏相信秋白胜过自己。他只好对秋白威胁道:“秋哥儿,你让他杀我,你也一定会死。”秋白冷笑道:“是你先杀我的。”姜飞熊道:“那我不让他杀你,你也别让他杀我,如何!”秋白道:“好!”他对红尘客道:“红尘哥,咱们先去老君山,前几日孙思邈说要到河南去采集一批怀药,说不定他就住在老君山,我先给贵人雇一辆马车,咱们自己再雇一辆。”他明白姜飞熊肯定会跟着,而他也对郑王宝藏生出浓厚的兴趣,再加上谢叔方看到了自己模样,自己此时出现在长安城,他发现自己还活着,只怕会抓自己,杜淹和秦王都不在长安,没有人给自己撑腰,正好出外躲段时间。
红尘客心忧红线伤势,整个人就如失了魂魄一般,秋白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姜飞熊寸步不离秋白,他倒不是怕秋白溜走,而是怕他泄露郑王宝藏的秘密。
当下他们雇了两辆马车,秋白不愿和姜飞熊一辆车,便挤到了红尘客的车上,一行人出了长安,开始向洛阳的方向行去。
一路无话,行了五天,几人才到洛阳地界,这期间红线依旧昏迷不醒,秋白给姜飞熊讨要了断肠丹延迟毒发的解药。姜飞熊生怕他说动红尘客杀了自己,也不敢不给。
尽管距离邙山近在咫尺,秋白和姜飞熊都压抑住探宝的欲望,不去提这件事,而是直奔老君山。
老君山有个老君观,姜飞熊未下山时就在此处当道人,到了山上后,说明来意,孙思邈恰在观中,不过出去采药去了,什么时间回来却是未知,三人同时大喜,姜飞熊治的是肩伤,秋白希望将断肠丹化掉,而红尘客自然希望孙思邈能治好红线了。
当天晚上,孙思邈并没有回来,三个人一夜未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听到道童来报孙思邈采药回来了,三个人一起迎了上去。
秋白看到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身体矫健,肩上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满了草药,看起来足足有几十斤重,但从孙思邈的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疲累。
三个人上前见礼,孙思邈对秋白和红尘客十分客气,但是看到姜飞熊,却在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看的出他不是很喜欢姜飞熊,但姜飞熊却面色如常,依旧十分客气的说道:“师兄,数年没见,师兄的身体愈发强健了。”
孙思邈叹了口气,说道:“你热衷名利,不是纯粹的道门中人,以后不许喊我师兄,我也不认你。”他将竹篓放下,道童奉此茶水,他喝了一口,…看着红尘问道:“你找我吗,但你身上没病。”
红尘客睁着圆圆的眼珠,异常激动,道:“不是我,是我的师妹,你能治好她吗?”孙思邈苦笑一声道:“治不治的好,也要看对方得的什么病。看你神情焦虑,躁狂不安,心火郁结,还是带我去看他一下她罢,能不能治好,会给你个准话,生死有命,治的好,你也别太高兴,治不好,你也别悲伤。”
红尘客“扑通”跪在地上,说道,都说你是世间最好的大夫,只要能治好我师妹的病,你就算要我的命去换,那我也心甘情愿。”
孙思邈怔怔的听着,他其实很讨厌这种看似情深意重,实则精神绑架的言论,这样的人性情极端,只是这类人他见的多了,神色有些不置可否,这样的人虽然性格有缺陷,但他对这样性格的人并不讨厌,为了某些人某些事物太过沉湎而已。他不敢耽慢,在道童的指引下来到红线躺着的屋中,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面容削瘦,虽有呼吸,但模样就如一个死人一般。
他让所有人离开房间,单独留在屋中,红尘客在房间外急的心如燎火,不停的转圆,每次几欲冲出屋中,但都被把守门口的道童拦住。
秋白侧耳听着房内的动静,过了好大一会,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知道孙思邈快要出来了,急忙后退一步,作出恭敬状,门房吱哑响动,红尘客精神一振,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能不能救活。”
孙思邈摇了摇头道,叹了一口气道:“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红尘客神色瞬间变得迷茫,喃喃道:“师妹变成一个人死人了,我怎么办。”突然间,他脸上露出怒色,冲着喝斥道:“你救不活她,也是一名庸医,我师妹明明有呼吸,并未死去,为何你却说她是一个死人,我不要在你这儿治了。”他欲要冲到房中,抱着红线离开。
“且慢,”孙思邈拦住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孙思邈看起来虽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但就这么随意一扫,红尘客被他的气势所慑,瞬间不敢造次。孙思邈出了一会神,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她死了,是另外一种死,我可以救活他,但是她大脑受损严重,就算醒来,模样就如三岁孩童差不多,说话和行事和你之前所认识的判如两人,也就是说,他先前那个有印象,熟悉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