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

激动厂员瞬间冷静下来，仿佛刚才的激动不过是个面具，他声音嘶哑地问道：

“你怎么发现的，连黑旗塔瞳孔识别装置都没能区分出来。”

老五感叹道：“说实话，血肉之树真不愧是神明遗物，这种【拟态】的能力可以说是天底下最高妙的易容术了。单纯从身体上来说，怕是你比李舟还要像李舟。”

“但是。”他脸上露出不屑，“即便是同样的身体，可是人的习惯、行事方式是绝对改变不了的。”

“就比如……真正的李舟应该是左撇子。”

老五有意无意地看向眼前人的左手。

听到这，厂员一脸激动。

“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我在被指派顶替李舟的任务后，就努力变成左撇子！你没看我在流水线上的作业吗？我也是用左手做工的！”

“甚至，甚至！”

假冒的“李舟”更加激动，左手摊开，展示着掌心写字时不小心沾上的墨水。

“我写字都在坚持用左手的啊!！”

“我就是李舟！！”

老五注视着一脸悲愤的厂员，仿佛要用眼神将他看穿，曾作为黑隼调查员的他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意志早已磨练的不可动摇。

他缓缓说道：“真正的李舟，确实是左撇子，但是他写字用的是右手。”

“我查到了七年前他在厂房里一次有用笔记录场单的监控。”

“即便有神明遗物在帮助了你，但是，假的，就是假的。”

听到这话，悲愤的厂员反而平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再多的伎俩已经都没有意义。

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老五，开始面色挣扎无比，后面仿佛想通什么一般，惨白的脸色中出现一丝释然。

“真遗憾啊，就差一点，我就可以安然回到神教了。”

老五点了点头，语气带着截然相反的冷意。

“我也遗憾，但是替那些被你害死的厂员们。”

“黑旗驱逐他们，只是因为他们不适合黑旗的工作。”

“但是你，才是真正的刽子手，是你把他们送到神教的手里。”

老五右臂的刀胚横起，刀锋对着眼前的“李舟。”

“所以，你需要负责。”

他不知道真正的李舟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

清凉的月色从棚户区的窗户倾泻进来。

老五右手猛然挥刀，一道黑芒斩开夜幕。

冒牌“李舟”临死前，他听到老五淡淡的说出来一句话。

“晚安吧，李舟。”

他知道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

在黑塔顶部。

王周再度结束一次夜里的修行。

“果然，不能一次求太多。”

“每半个小时休息一下刚好。”

此刻的他面色红润无比，仿佛刚喝完几斤二锅头。

在他的身体里所有的经脉内涌动着无比精粹的能量，这种快要把自己撑爆的感觉让王周不得不动用体内所有的循环，努力消解着体内的精气。

在体内凝聚出的皮膜仿佛再度坚韧了许多，已经摆脱初入淬体的稚嫩，变得越来越厚重。

王周张口吐出一抹滞涩在体内的元能，感觉恢复了些许，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在疗养舱里。

果然……

等到他出去后，发现疗养舱因为功率过载，已经再度爆掉。

王周揉了揉总感觉有些发胀的脸。

“这层是不是没有其他的疗养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