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良震惊了一下,朝阿宝眨了眨眼,之后转身消失在松柏间。
一向稳重的刘金花,喜滋滋地过来一屁股坐下,坐等燥人的鹿。
阿宝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被一个少年听到这话,会有多尴尬呢?
刚才的一切好像是个梦,那少年清澈疑惑的神情犹在一念间,前面松涛阵阵,阳光耀眼,少女神采飞扬,一切都是之前的样子,好像那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阿宝,阿宝,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下子想的这么入迷?刚朱雀呢?叫它去帮我小狮子的忙啊。”
阿宝才道:“朱雀可能回到五华去玩耍了,这鸟东西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
刘金花干活特踏实,坐下来清理着刚挖的贝母,都很壮实很漂亮:“挖这玩意儿一天也能赚个两三百两银子,如果光挖这个的话,岂不是跟那个江雪娇一夜赚的差不多,还可以摘点别的东西。”
“喝酒啊,又得醉又得钱。比我们出力是更悠闲。”阿宝嘲讽道。
其实有一个女子不是这么说的,她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竟然说楼台瓦舍女又得舒坦又得钱,能多做几年就要多做几年,做到做不动为止。
那时周围听到的女子纷纷离开,就怕让人发现自己在旁边,以后生两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有些人就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并不像传说中说的她们都是不小心失足的或者家庭贫困被逼迫的妇女,而是其本身就爱那一行,十分的爱岗敬业。
从小被家人卖掉的不算,就是被家人卖掉的,在一个环境里待久了,也会习以为常,久居贱地而不觉其贱。
上一世阿宝陪同一个记者姐姐采访失足少女的时候问她:“读了多少年书?”
少女:“高中毕业。”
记者:“高中毕业也算是小有文化,找不到别的工作了吗?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呢?”
少女:“你说的是这个无本生意吗?因为我做生意没有本钱啊,所以只能做了这个无本生意。”
记者:“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女孩最大的本钱吗,以后要用这个身体干很多事情,她必须健康,纯粹,美丽而无所畏惧……”
少女:“你说的也对,但是既然我已经有本钱了,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
姐姐,其实是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身边的人都这样,打螺丝赚的太少,又累又没空玩耍,我这么年轻的时候不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嫁了男人,男人就样样都要管,到时候不说是附属品吧,反正也算不得一个真正的自由人了,也有可能会带上小娃儿。
所以我利用一下我的本钱没什么吧,现在正好还没有认主,还属于我自己,我的身体我应该可以主宰一下……”
记者姐姐无语,两手一摊,带阿宝出了那道大门:“你看,人家是自愿的,而且她懂的比我们还多。”
当时的阿宝也甚是无语,那时她在给几家报纸写专栏,和报社的女记者混得很好。
女记者出门采访不方便单独行动,总爱打电话约上她,顺便讲一下下周的专栏稿子大概需要什么方向的,编辑会提前打招呼。
然后姐妹俩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吃一顿,谁那月赚得多谁付款,挺轻松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