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番禺带领一队兵马登上小船,然后停靠在大船身下,顺着大船上吊下来的梯子登上大船,仔细查看了两艘船,两艘船里面装的都是赤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带兵下了大船,回到岸上复命。
禺龙王闻听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命人放行。
箭楼上面的士兵听到指令,挥舞着手中的旗子,指挥着下面的士兵打开了河道上面的一扇大门,将共工部落的两艘大舰放了进来。
等到大船靠岸,甲板放下,鲧从船上走了下来,将一卷兽皮卷轴递给了禺龙王道:“这是这次物资的礼单,还请禺龙王笑纳!”
禺龙王接过兽皮卷轴,笑着说道:“鲧伯来的还真是及时,再晚一两个时辰,我冶炼赤金的锅炉都要拆了!”
“怎么,是北方战况有进展了?”鲧一脸的好奇道。
禺龙王点了点头道:“大军已经渡过淮水,我部兵马明日破晓就要北上了,鲧伯以后运送物资,可以沿着巫水北上在巫山码头那里交货,我的大军会在大巴山脉东侧,汉江平原一带驻扎。”
鲧闻言,笑着说道:“那咱们以后可算是邻居了!”
禺龙王拍了拍鲧的肩膀道:“东皇九国联军能够顺利向北推进,离不开共工部落的支持,更离不开鲧伯的殚精竭虑,任劳任怨,等到空桑城城破,我们亏待不了曾经同一战线的朋友!”
“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今夜咱们老哥俩可要一醉方休啊!”禺龙王说着,命人送上酒食,众人围着篝火,畅谈未来,等到天降破晓,禺龙王这才同鲧伯告别,带兵向着汉江平原方向去了。
等到送走了禺龙王,鲧伯松开满是汗水的手心,长叹了一口气。
翠水之中,一只只龙鱼飞出,龙鱼背上载着一个个手持鱼叉的士兵,正是鲧部落的嫡系兵马。
其中一个少年,手持一柄火红的鱼叉,来到鲧的旁边,一脸生气的问道:“怎么回事?父亲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鲧揉了揉少年的脑袋道:“实力太过悬殊,而且一旦打乱了共工王的谋划,鲧部落也会受到责难,不过禺龙王大军前往汉江平原,紧挨着巫水,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我拜师的事情是不是没有机会了!”少年闻言颇有些委屈道。
“原来投名状不是那么好递交的!”鲧伯无奈的摇了摇头,命人占领阿山还有曲阿码头,完成布防后,这才登船,准备返回共工部落联盟。
这个时候,只听到一声凤鸟的鸣叫,众人回头望去,只看到一只凤凰向着翠水岸边飞来,然后从上面走下一位白衣老者。
鲧见了,赶忙上去行礼道:“鲧见过仓颉王!”
“鲧伯这就要回去了?”仓颉王笑问道。
鲧一脸的苦笑道:“鲧又让仓颉王失望了!”
仓颉王笑道:“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我若猜的没错,禺龙王应该早猜出来了你的意图,若不然也不会留你一夜,促膝长谈,就是想要等着你出手,你竟然能够忍住没出手,倒是令我挺意外的!”
鲧闻言,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喃喃道:“怎么会?”
“你要知道,一个能够管着东皇九国联军后勤且运转有序的人,能是一般人?我想他是很愿意在此处先杀了你,然后以此为由头,西进拿下巫山,控制巫水,进而控制住从巫水进入到东荒的交通要道的,只有这样,他们在大巴山脉的总后方才算安稳,之所以没有杀你,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毕竟尚未打下空桑城,他们还不想同共工部落联盟撕破脸皮!”仓颉王解释道。
“仓颉王连这个也猜到了!?”鲧吃惊道。
“这位是?”仓颉王笑看着正逗弄着自己坐骑的少年道。
“禹,快过来拜见仓乐师父!”鲧朝着少年喊道。
少年闻言,赶忙跑了过来,笑呵呵的朝着仓颉王躬身一礼道:“大禹见过仓乐师父!”
仓乐闻言,笑着摸了摸大禹的脑袋道:“看到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仓硕我儿,自从东皇九国叛乱,我已经许久没回家了,不知道他们在北方过的怎么样?”
“王屋山同太行山一带还没有被战乱波及,想来仓颉部落一切安好!”鲧安慰仓颉王道。
仓颉王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对着少年说道:“你父亲是个嘴笨的,那么就由我来问出一个问题,你的答案若是令我满意,咱们师徒的名分就算有了!”
“师父请讲?”大禹闻言兴奋道。
仓颉王见大禹竟然毫不怯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厚,笑着问道:“你父亲治理洪水的主要措施就是修筑堤坝,阻挡洪水流入重要的都城而放弃其他不重要的地方,共工部落联盟的九土之地就是由此而来,如果让你来治理洪水,你会怎么办,你觉得能从我这里学到什么知识,可以优化你治理洪水的措施?”
大禹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弟子以为,堵不如疏,疏通壅塞,开通淤积,疏导河流,遇山开山,遇路挖渠,从而将洪水导入大海,或者能容纳洪流的大河,至于能够从师父这里学到什么,我觉得师父一方面通古博今,知识渊博,您的很多关于大洪水的史料记载会为我提供很多案例,让我从中汲取精华;另一方面您在数算方面的学识,对我以后开山,挖渠,计算工时,规划线路,制定方针有提纲挈领的作用!”
仓乐闻言,点了点头,笑着指着那头凤凰道:“这头凤凰坐骑,就当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了!”
大禹闻言,兴奋的跳了起来,飞身跳上了凤凰的后背,沿着翠水岸边一路奔跑,紧接着扶摇直上云霄。
“堵不如疏,好想法,鲧伯养了个好儿子啊!”仓乐笼着双手,笑看着空中欢快的玩耍的大禹赞叹道。
鲧伯老脸一红,冷哼一声道:“哼,这么小就开始同我这个老父亲对着干了,看他等会下来我不收拾他!”
仓乐笑着安慰鲧道:“堵不如疏,也要视情况而定,你们父子治水的方针没有优劣之分,只有合适不合适之别!”
鲧伯立时笑道:“仓颉王说这话我喜欢!”
禺龙部落大军行进途中,番禺带着几支飞骑返回了队伍,对着骑着蛟龙前行的禺龙禀告道:“还真的被大王猜中了,鲧那个老匹夫果真留了一手,只是可惜了他没动手,我只好把躲藏在暗处的队伍又领了回来!”
禺龙王笑着说道:“看来共工部落联盟现如今还没有反水,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您说这是鲧一个人的行为?”番禺闻言一脸的吃惊道。
“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番禺见禺龙王不说话,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大怒道。
“大王,淮水以南的这片土地我们就这样拱手让人了么?”番禺望着后面各个城镇的箭楼为大军指路而亮起来的灯火,颇有些不舍道。
“自古成大事者,要学会抓大放小,我们寻求的是更大的天下,若为这么点土地就束缚住脚步,注定走不长的!”禺龙王耐心的解释道。
番禺恍然大悟道:“番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