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些家长里短,聊着聊着,夕阳愈发狭长,透过窗户照进厨房,好似一首尘封在岁月里的诗。
陆言并没有做不同的口味。
确定岑婉能吃辣,还想吃点辣的时候,他便把切好的干辣椒全都梭哈了。
不然怕压不住,毕竟条件简陋,调味料有限。
他也没选择文火慢炖。
腌制过,汆过水,也不是什么千年老鳖,他选择了大火爆炒。
再加点自制的六二年麦酱,香味很快逸散开来。
“好香。”
岑婉眯着眼,不由赞叹。
不愧是放了一罐子油的,她都记不清自己多久没闻到过如此浓郁的香味了。
这时陆城也带着陆萱跑了回来,眼巴巴守在灶台边。
陆言也很满意。
不枉这一番忙碌,虽然条件简陋了点,好歹是没搞砸,看起来能吃。
主要分量足够,这一锅,六只甲鱼,去掉内脏脑袋也有不下十斤,得用盆装。
接下来就是蒸饭了。
“陆城,带妹妹洗手,洗后饭前必须洗手。”
“完了再把菜端过去,还有米汤,也端过去。”
“嫂嫂你也准备一下,灶里不用火了,马上吃饭。”
“……”
一番安排,陆城带着陆萱洗手去了,岑婉往灶里添了最后一把柴,也跟着起身。
陆言把菜装盆,洗锅,放上隔板,添少量水,下入半生的米饭,堆成金字塔状。
又快速磕了两个鸡蛋,碗里搅匀,水,盐,滴上几滴油,入锅,盖上锅盖。
很快。
蒸汽上来,不到五分钟,便有米饭的焦香伴着蒸蛋的香味飘出。
“真香。”
“好吃,真好吃。”
“呼,好辣,还要。”
“三哥哥,你什么时候会把饭做得这么好吃的?”
“来,老四,跟妈喝点。”
“……”
饭菜上桌了。
一张八仙桌,四条板凳,陆言坐了最上首,剩下的,田女士带着陆晴左边,嫂嫂岑婉抱着孩子右边,陆城陆萱最下首。
许是有菜。
也可能是为了庆祝。
田女士还把年前酿了一直没怎么舍得喝的一小坛烧酒抱了出来。
没有酒杯。
直接用碗。
咝——
好辣。
慢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怎么下的桌,不知道怎么回的房,不知道怎么脱的衣服,不知道怎么上的床。
只迷迷糊糊记得好像一直有人说话,有声音在耳边,仿佛泡了脚,还有一缕香。
翌日。
醒来时,太阳公公已经上工开始挣工分了,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瓦缝射进来,好似精心设计的舞台灯光效果,室内千疮百孔。
“漏雨!”
“这特么绝逼漏雨!”
陆言呆呆望着,头有点痛,嗓子有点干,说来抱歉,都好几天了,他还是头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这个世界,那是蜘蛛结的网,是肆意裸露的房梁,是遍布孔洞的土墙。
“醒了?”
“难受吧,来,把醒酒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