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六队还是那个六队,每天早起,除了少数人要上工,为即将到来的春播做准备,剩下的,该洗衣洗衣,该做饭做饭。
陆言再没去过湖边,一来已婚妇女扎堆,尺度太大实在难于招架,二来陆晴也不让。
因为常年上学读书,少有在队里活动,大家也习惯了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不见人。
岑婉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且作为一个刚刚生产还在月子里的产妇,不出门,再正常不过。
倒是田女士,虽然惦记着家里这摊事,时常帮忙,却也没少带着陆萱出门走动。
不然就太奇怪了,大白天的,老的老的不见,小的小的不见,关起门来这是干啥呢,该不会在偷偷做什么坏事吧?
很招人遐想的。
而即便如此,一连数日下来,牙刷产量亦不减,几乎每天都有一百多支。
“呼——”
“总算是解放了,以后这种事谁爱做谁做,反正我是不做。”
又是一日日暮西陲。
不知是否错觉,仿佛兮,这白日变长了,日暮时分的晚霞,也更显橘红。
临时收拾出来的木工房里,陆言钻好最后一个孔,长舒一口气。
其实也没多累。
每天就那点东西,要体力没体力,要时长没时长,又有人一起干,陪聊,叫苦叫累,他都不好意思。
无非就是长时间重复劳动,单调,无聊,不喜欢,不爽。
此时刷毛的固定安装工作尚未结束,岑婉,陆晴,手里都还拿着针线。
闻言岑婉就笑,边忙边道:“我觉得还好,这可比下地轻松多了,要是可以一直做,我宁可天天呆在木工房不出去。”
“我觉得也是。”
“他也就这会说说,用不了多久地里就该忙起来了,到时候有得他哭。”
陆晴低着头,别看年龄不大,没怎么念过书,手却很稳。
陆言抻了个懒腰,长长打了个呵欠,眼泪都出来了:“那就等着瞧,说得好像我很懒,没下地干过活一样。”
言罢起身:“行了,你们弄,后续你们都知道,该咋样咋样,我去大队看看。”
路线是确定的,那就是拿去集市卖。
大集体,小自由,当下的环境也决定了,农民将一些自留地或者手工产出拿到集市交易不构成投机倒把。
但也要注意,不能搞太大,否则就不好交代了,毕竟适当交易换取生活所需,跟做专门生意赚钱,当下来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非要也行。
非要,那就只能是集体。
就好比这些牙刷,三五十支,拿去卖了也就卖了,不会有人说什么,集市上鸡鸭鹅各种竹编也有的是。
可要是七八百支,一次,保险起见,还是以集体的名义更合适。
这也是早就说好的。
这点事,他一个穿越而来的零零后都能想到的,没理由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田女士和岑婉想不到。
为此,木工房出来,他特意拿了几支牙刷,又抱了一罐自制牙膏。
“哟,小媳妇舍得出门啦?”
“噗嗤,真白净,比小姑娘都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