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十六,还是个半大小子,大队不能因为他爹他哥出意外死了就特殊照顾。”
“……”
反对之人再次发声,这是他们的权利,哪怕梁国华身为大队支书,亦无法剥夺。
如果梁国华非要,那他们就不掺和。
他们还可以去公社反应,举报梁国华一言堂,不听群众声音。
梁国华神色不动,点点头,又看向朱仁贵等人:“老朱,你们怎么说?”
一言堂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哪怕要压制,要做出决定,出面的也必须是大队,而非个人。
朱仁贵放下水杯,笑道:“我自然是支持小陆同志担任厂长的,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远的不说,就说咱们那些开国元勋,谁不是小小年纪就开始干革命?”
“同意,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伟大领袖说的。”
“我也同意,年轻人,血气方刚,有想法,有闯劲,理当多给机会。
倒是有些人,说得轻巧,没什么难的,学徒工就能做,那早些时候怎么没人做?”
“的确,要说年轻,这里当年谁不年轻?谁不是年纪轻轻参加劳动,谁不是早早的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我觉得,年轻不是否定一个人的理由,或许将来会证明小陆同志不是合适的人选,但东西是他做出来的,至少,我们应该给他这个机会。”
“……”
也不知是通过气还是怎么的,相比那些接到通知前来开会的木匠,大队干部们意见要统一得多。
甚至有些人还生气了,当面就开始阴阳。
结果也没人敢接茬,不是因为忌惮,害怕大队干部,纯粹就是觉得没脸,臊得慌。
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这会知道简单了,这会知道学徒工都能做了,那你早干嘛去了?
但凡你早那么一丢丢,这事也落不到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娃子身上!
梁国华微微一笑,拍了拍桌子,看向陆言:“小陆,这事你怎么说?”
“我听安排。”
“组织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即便最后我不是厂长,该尽力的地方我也会竭尽全力。”
陆言正襟危坐,态度十分端正。
这不是当不当厂长,有没有好处的问题。
而是身处这样一个年代,他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他不能任性,不能意气用事。
否则便会授人以柄,给人一种自私任性罔顾集体利益的印象。
那是极其不好的,不论对自己,还是对家人,都极其不好。
反过来,若不是身在这样一个年代,他可能早就开怼了,半大小子怎么了,半大小子吃你家饭了,别跟我倚老卖老!
梁国华很满意,点点头,笑道:“很好,那就这样,即日起,大队牙刷厂成立,由陆言同志担任厂长,全权负责各项工作。
关于这件事,认可的,就参加,不认可的,实在无法接受的,就回家,大队不强迫。
大队也不禁止你们回去自己做了拿去卖,但丑话说在前头,谁都不许打着大队的旗号,更不能危害大队利益。
否则即便我答应,大队长答应,石桥大队八百老少爷们也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