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婧想问的还是牙刷成本的事。
这事当时她就想问的,一把牙刷五六分,你确定你是认真的,要是人家较真怎么办?
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陆言便大致跟她算了一遍,从场地租金,到人员工资,到福利奖金。
甚至就连前端的原木砍伐运输,都给算上了,一句话,只要愿意,别说五六分,就是再加点都不是没有可能。
徐婧便道:“那这生意能长久吗,你就是把成本算得再高,也掩盖不了其实成本很低的事实,这样一来,等其它大队公社跟着做,咱们就没优势了。”
“没事,就算我不把成本报那么高,该跟风还是会跟风的,到时候别说其它大队,公社,就是县里,市里,可能都会有工厂和单位参与。”
“如此,与其到时候相互倾轧最后被碾压,不如趁着现在都还没开始,尽量多赚点。”
这问题陆言早就想过了。
虽然眼下八字还没一撇,但从他思考问题的角度来看,上面顺水推舟,把事情搞大是大概率事件。
而那样的局面中,一个小小的大队牙刷厂,别说吃独食,就是吃大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届时最大的可能,是市里的单位参与,是县里成立专门的厂子,不求把产品卖到外地,但求做出表率,先一步在本地完成普及。
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跟效益,以及实际效果,其实都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而这样一来,自然是趁着现在还能赚钱,能赚多少是多少了。
“意思是,本来这生意就做不长,你也没打算能长久的做下去?”
徐婧凝眉,还是不太明白。
主要是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大张旗鼓,把事情闹那么大呢?
若是不那么大张旗鼓,若是稍微低调点,会不会更好一点,毕竟拿到集市售卖的价格是两毛,这价格比批给供销社高出整整一倍了。
陆言点头:“你说对了,本来这生意就不长久,我也没打算长久去做。
因为这东西归根结底还是太简单了,没什么门槛,到时候其它大队公社要来参观学习,咱们也没法拒绝。”
顿了顿,又道:“关键这东西它藏不住,咱们就是再低调,周围的大队公社也会很快注意到。
这样一来与其偷偷摸摸到头来也只能卖大队附近很小一片区域,不如大大方方交出去,不但能卖更多,还能搏个好名声。”
其实就是个选择题,哪怕都不是最想要的,却也要优先选择对自身最有利的。
徐婧有点明白了,递上一个夹着材料纸的夹子:“这是昨天的实际销售情况,具体的成本核算,可能还要再商量讨论一下。”
“嗯。”陆言点头接过,数据蛮简单的,卖了近两万把牙刷,总销售额近四千。
相关的成本计算利润合计也有,但就目前的策略来讲,显然是不能作数了,得商讨后推倒重来。
“不错。”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赚大了,是了,昨天回来之后都什么反应?”
看过,夹子递回,陆言笑着问起了昨天回来之后的情况。
主要当时他没跟着过来,数钱什么的,他都没有参与。
面对这个问题,徐婧一直清冷的脸庞上此刻也终于有了笑容:“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