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诡异。
徐婧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一顿饭吃下来,事情已经在朝着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方向发展。
她本来只是想找个挡箭牌的。
她心知肚明母亲不会同意,自己的小算盘也终会被看穿,却依然为此煞费苦心,策划良多。
结果,她居然同意了,也不知这到底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现在还不用思考那些。
这边徐勇李芳婷两口子叽叽咕咕,准备将计就计,李芳婷也因此而颇有些扬眉吐气得意得不行的时候,徐婧陪同下,陆言来到黑市。
这地方蛮隐蔽的,七十年代的荆市,城墙残破,那些纵横交错历经风雨的胡同巷子依旧随处可见。
而那黑市,赫然便隐藏在那看似平平无奇的巷子里,不知道的人,便是走过路过,可能也无从察觉。
但要说上面完全就不知道,给人的感觉也不大可能,就陆言看来,最大的可能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然,这都不重要。
步入黑市,很快陆言便感受到一种有如特务接头般的氛围,这样的氛围里,几乎每一個都十分安静,交谈很小声,轻易也看不见物资。
叫卖吆喝就更不用说,本就是偷偷摸摸的事情,非要那么大张旗鼓,不用执法队,周围的人怕是就能给你灭了。
只有走得足够近,才会有人低声开口,鸡蛋要吗,野兔要吗,之类之类。
陆言也不说话,就跟徐婧一起,安静走着。
直到有人低声问要不要票,才停下来。
“都有些什么票?”
“看你想要什么票。”接头的是个年轻人,戴着毡帽,打着补丁,皮肤黑黑的,貌不惊人。
陆言便道:“粮票,油票,肉票,布票,糖票,都要。”
“本地粮票一毛,全国粮票三毛,油票肉票布票糖票都是两毛。”
年轻人声音压得很低,但语速很快,吐词也十分清晰。
言语间他也在悄悄打量,即包括这次接头的对象,也包括周围环境,显得十分机警。
陆言不动声色,看了徐婧一眼,见徐婧点头,才道:“没问题,油票五十斤,肉票五十斤,糖票十斤,布票一百尺。
再来五百斤本地粮票,五十斤全国粮票。”
票证本来没有价值,不值哪怕一分钱。
可因为物资匮乏,很多时候有钱都买不到东西,便有了价值,有些甚至比物资本身都贵。
就比如粮票,本地粮票一斤一毛,全国粮票一斤三毛,要知道,那可只是单纯的票,购买凭证。
拿着这些票去买粮食的时候,该花钱还是要花钱的,而当下粮食的售价,大米一斤是一毛四。
换句话说,即便是本地粮票,票证价值也几乎跟粮价持平了,而全国粮票,光票证价值就是对应粮食价格的两倍还多。
但是又没有办法,没有粮票,就买不到粮食,而相比直接倒卖粮食,倒粮票的风险无疑要小得多。
那人便有些惊讶,不由多看了陆言两眼:“确定要这么多?”
“多吗?”
陆言也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