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喊着,忽然眼睛又亮起来:“是我妈,是我妈说的,不听话就打,不干活就打。
她自己也打了,她不光打陆琴,她还打孩子,骂她们赔钱货,想把她们卖掉。
还有我大妹,二妹,弟媳妇,不止我跟我妈,我们家很多人都打了。”
“你胡说,明明是你打的,我才没有。”
“谢长荣,我敬你才喊你一声大哥,但你最好别乱咬人,你说不听话就打,不干活就打,可我看到的却是你一不高兴就打,想打就打。”
“没错,就是他,喝醉了打人,赌输了也打人,公安同志你们抓他。”
“……”
很突然。
整个过程,不但一点像样的抵抗没有,反而还从内部崩了,开始互相攀咬。
但陆言还是觉得应该关进去,最好全部都关进去。
相比之下,所谓的私了,补偿,一千也好,一万也罢,他都不看在眼里。
因为这一世他注定不差钱。
便道:“不用商量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搞那一套,这跟过去地主阶级欺压迫害妇女有什么区别?
想打就打。
想骂就骂。
干活不给饭吃,甚至就连孩子都不放过,动则打骂,还想弄去卖掉。
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这还是不是无产阶级的天下?
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要我说,各位领导就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开展活动,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把这些害群之马都揪出来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原本是不用说这些的。
但这些说了,性质就不同了,一旦处理,后果就从损坏集体声誉变成了拨乱反正,揪出害群之马。
而后者,显然是好事,换句话说,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给这些外大队外公社的人一个放弃私了的理由,避免交恶。
这些人也不傻。
陆言这些话,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至少字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非但挑不出毛病,反而还有好处。
于是很快所谓的冷静冷静,商量商量,就变成了落井下石。
一句话,这件事必须要认真处理,严肃处理,我们决不允许群众中出现害群之马,更不允许都新时代了还压迫妇女。
接下来就是离婚了。
尽管整个事件的进程跟预想中不一样,中间出现了很多意外,但对顺利离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是不争的事实。
若没有这件事,或许离婚会不太容易,少不得要各种理论,扯皮。
可有了这件事,离婚就容易多了,几乎没有遭遇任何阻力。
随后陆言做东,在国营饭店请众人吃饭。
“来,走一个!”
“啧,这四块一瓶的酒就是不一样,话说那一家子确实不是东西,陆厂你放心,这帮人但凡能进去的,就一个别想跑!”
“对,一个都别想跑,顺便也感谢小陆同志帮我们揪出害群之马,铲除毒瘤,来,这杯我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