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奕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散步,街道上的人步履匆匆,他们经过齐悦溪时会礼貌性的示意一下,但是大多时候齐悦溪并不回应,而是一直看着祁奕,如果祁奕有所动作她总是最快反应的。祁奕又是喜欢看这些居民的动作,所以现场出现了一个非常神奇的闭环,祁奕看居民,居民看齐悦溪,齐悦溪看祁奕。四周布置在暗处警戒的人员看着这个闭环,也只觉得有意思。
“一号,三号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家伙有意思啊,我看这回好像是动了感情的。”
“她哪次看上去没有动感情。”话虽然十分有道理,但是声音中的微微颤抖,以及那听到问话后的短暂停顿暴露了他现在真实的想法。阴影里渐渐浮出一个人形,周身黑色如同水银般流淌,仿佛是扎根在黑影里的某种生物。他呵呵笑着,这让通话对面的人绷不住了。
“继续观察祁奕的动向,付你工资不是为了让你看八卦的!”
“明白,一号。不过话说三号为了基地可以献身到哪一步啊,他们俩要是去了同一个房间,我还需要需要进去观察一下吗?”
“我没有任何意见,只要你进去之后还能活着。”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一号,你知道我的,天生幽默。”
“我会将你刚刚的幽默告诉三号的。”
“别,别啊!不是,你这是卸磨杀驴啊,你这样我现在就走了,这就跑路,去找别的靠山。”
“我觉得你在幽默这一方面造诣停滞太长时间了,希望这次可以让你的幽默长进一点。”
“屮!!!”
祁奕朝一处建筑间的阴影处看去,齐悦溪见状走到他旁边问道“怎么了吗,先生?”
“没什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小巷子了要大干一场。”
'大干一场?干什么?'齐悦溪一本正经地问道。这倒是让祁奕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了,只能委婉地说了一句“大概是春天适合干的事情吧,有些东西过了这么久也不会变。哈哈哈哈哈”
齐悦溪有些费解,并非是她不通人事,只是囿于自己一开始的心向惯性就不在这一方面,所以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她大概能清楚祁奕应该是说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她依然悄悄摁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通过眼睛上的隐形眼镜发出了坐标,让周围的警卫去查一下,不过当然是已经晚了,黑影看到祁奕瞅过来的时候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瞬间动用起来自己十二分精力,藏了起来。刚刚那一眼仿佛是被一只天灾盯上了一样,黑影这时才放下自己轻浮的态度,真切感受到祁奕究竟多危险。
可怕,真可怕,这就是当年的一代实体,真搞不懂一代为什么又如此强大的能力也能一直接受各国政府的约束。
祁奕和齐悦溪终于走远了,监控画面上中看得清清楚楚的,一号通过通信告诉了黑影,让他们继续跟踪。
“我还能拒绝吗一号,不是我害怕哈,我是怕他有一些特殊的标记手段,我如果继续跟踪他会起疑的,到时候三号打下的良好第一印象就会没有用了。”
“没事,如果你被发现了,三号会抢先把你击毙的,我相信她。”
“啊!!!”黑影说完顿时觉得不对劲,立马压下声音,往阴影里又挪了挪,害怕祁奕再次看到这边。祁奕听到了声音嘴角一勾,然后继续走,任由自己驰骋在春光中。
齐悦溪反倒是眉头一蹙,又联系了刚刚去检查的人。“你确定一切没问题吗?”听到那边肯定的答复后,齐悦溪还是有些不太肯定,她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出现,一切都不顺。她深吸了一口气,问起了旁白的祁奕“街景上的风景大抵都是这样,您看你还想要去哪里吗?”
“去看看你们这里的娱乐场所吧,如果有的话。”祁奕这般说道。齐悦溪便领着祁奕转角,乘坐类似于化学烧杯的装置,通过一个像是透明管状的轨道疾驰向基地中心。祁奕看着这个神奇的交通工具,觉得这个基地的基地主应该是个化学生,不过可能学习不咋地。毕竟老话云“越缺什么,就越会炫耀什么。”祁奕想到这,连忙问了身旁的齐悦溪,齐悦溪听后手指掩笑,白了祁奕一眼。“先生,这里可都是南州基地内部,你不怕基地主知道吗?”
“他不是在开会吗,就算他听到又能怎样呢?”祁奕显得十分轻松。
“说不定他会让这个烧杯停在这中间呢,然后让咱们在这个玻璃管里跑着去基地。”
“只是这样的话,到也没事。你反正在这里,我没什么怕的。”祁奕思索了一下,如此回复。
“哎呀!”齐悦溪又白了他一眼,规规矩矩的站在那,但是眼神却不再似之前刚见面时那般规矩,是不是就看他一眼,红扑扑的脸蛋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此时的基地渐渐被黄昏的晚霞染上的颜色,他们乘坐的烧杯已经到了高处,可以俯瞰整个基地,地面的居民依然步履匆匆,但是带着某种乡村的田园般的笑声。世界在这里在这时终于展现了它仁慈的一面,好比铿锵有力的命运交响曲里加入了一小节柔和的曲调过渡,又像是无边无际的沙漠里终于有了一汪月牙泉。祁奕此时傲然挺立,心中却是嘀咕道“老小子不会真这么小心眼吧?反正这个时代的人自己就没看到一个有容量的人,都是一群老阴货。”
“一号,你别真停啊,我还在后面呢。你要是停了,祁奕可以用术式带走他们,但是我可不行啊,我只是隐匿系的注血者,没有意念力的。”黑影已经搭载了在祁奕后面的另一个烧杯,一路上一边假装和旁人闲聊抱怨这群大佬今天出门逛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在路上看见他们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一边认真观察,实时和一号沟通。
“知道,好好盯着。”一号现在手中的酒杯都要被紧紧攥着,酒杯中的冰块已经快全溶解没了,自从他们上了这个轨道之后,他就一直通过天眼系统监控他们,越听心里越难受,手中的酒也忘了喝了。老实说,听到别人私下聊自己却是很难让人接受。他已经好久没有接受别人这么挤兑自己了,尤其是自己成为一号之后,他刚刚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停了他们这个轨道的运输,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在吩咐完影子后,关掉了通信,一口饮下所有的烈酒。一股暖流在胃里流淌,四肢百骸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受控制,他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办公室外的秘书还在尽力帮助他整理当前的信息,然后制定合理的行程表,当他看到一号走出了办公室,也要站起来行个礼。一号示意他坐下,自己当初也是从这个岗位干起来的,当时的礼仪比现在还要繁琐。自己每天工作都要感到通宵,还要给一号敬礼,这个老东西,这个破规矩。该死的形式主义,该死的死于安乐,这个基地不改革迟早要完。后来自己上任后进行了大量的修改,但是不得不妥协,保留一部分来保证身份的区分。
现在自己在任五年了,对于这些规矩,对于尊敬反倒越来越强调了,有时候秘书忙得没能抬头,自己还要站在旁边等一会,知道他看到自己起身敬礼,还觉得自己很体恤下属。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也成了自己厌恶的一种人,守着身份,不肯变革,闭塞视听。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三号和自己才越走越远吧。一号对着正在忙碌的秘书说“安排一下,一会和祁奕他们见面。”秘书抹了抹头上急出来的汗,答应了下来。
妈的,就你事多,刚刚安排好你的行程表又得变了。秘书心里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