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细问,高展已经盖上了盖板,又将供案拖过来遮掩好,整理衣服,出门去了。
门外还站着扈三娘和韩丰。
高展出了门,扈三娘探头往房间里看了看,不见任何人,问高展道:“你跟谁说话?”
高展道:“没人。”
扈三娘道:“我明明听到声音?”
高展道:“你听错了,我自言自语。”
又问韩丰,“你听到了吗?”
韩丰摇头:“没有。”
高展赞许地点点头,对扈三娘道:“你瞧,他也没听到。”
扈三娘还要争执,高展不容置疑地说道:
“宋江不在这里,随我走吧。”
扈三娘也就不再过问。
离开佛堂,走到庄院外,朱仝、宋太公和宋清正暗自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
见高展出来,朱仝急忙探问:“相公可搜到宋江了吗?”
高展说:“我细细搜了一遍,果真不见宋江。”
朱仝、宋太公和宋清顿时轻松下来。
宋太公道:“老汉早就说过,他根本没有回来。”
朱仝“安慰”高展道:“相公不要忧虑,我已制发海捕公文四处张贴,早晚将宋江捉拿归案。”
高展点头,叫来杨志,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吩咐他多派些人手,以照顾为名,密切监控宋太公和宋清的动向。
没有他的允许,不得离开宋家庄。
杨志点头。
……
高展带队回到郓城县衙,县衙门口还守着那张文远和阎婆。
看到高展,张文远跟阎婆嘀咕几句便溜走了。
高展看得清清楚楚,气不打一处来。
张文远啊张文远,你屡次三番挑事儿,等着老子收拾你!
阎婆受了张文远唆使,早已迎着高展扑过来,往地上一跪哭天抢地、拦住去路。
路过的行人都聚拢围观。
高展被迫下马。
阎婆跪爬了几步,抱住了高展的一条腿,死也不松手。
高展搀扶,她也不起,越哭越凶。
高展劝不住,让官兵将她拉起来,大声安抚她,当然也是为让围观的众人听到:
“老人家节哀顺变,你放心,清平社会,朗朗乾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别说宋江只是一个小小的押司,就算他是王侯将相,只要在我郓城县犯了法,本县也要他与庶民同罪。
“本官业已查明,宋江正逃往梁山,我已派出重兵一路追捕。
“只要拿到,绝不姑息,定要为你死去的女儿讨个公道。”
又对围观众人朗声说道:“诸位乡亲百姓,郓城县不是下官一人的郓城县,而是全体百姓的郓城县。郓城治安,人人期待,个个有责。
“本县在此立言,凡有捉到宋江者,无论死活,赏钱两百贯。
“有举报其他杀人在逃者,一旦查实,赏钱一百贯,立等兑现!”
众人欢呼不止。
高展调动了大家的情绪,趁阎婆不备,抽身而去返回县衙,立刻升堂。
将惊堂木一拍:“他妈的,张文远身为书吏,吃着国家俸禄,却与妇女通奸,还唆使阎婆寻衅滋事、欲行敲诈,严重损害大宋形象,影响极其恶劣!
“朱仝、雷横,你二人速去将张文远捉来,他若敢拒捕殴差,打死勿论!”
知县下达拘捕令一般不会加最后一句,高展偏偏加了。
朱仝脑子活,立刻领悟玄机——高知县恨死了张文远,这是要我们先收拾他一顿!
朱仝和雷横正好同情宋江,早对张文远怀恨在心,接了令箭,立刻带人抓捕。
张文远正躲在家里喝着小酒盘算:就算弄不死宋江,也要敲诈宋太公千八百两银子,要不然这事没完。
正想好事儿,朱仝、雷横赶来,不由分说将绳索往张文远脖子里一搭。
张文远像个野驴一样连蹦带跳。
朱仝一声令下,众官差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张文远打个半死不活。
拖到堂上,高展当堂判令:杖责五十,刺配五百里。
一代奸夫张文远,遭遇两番毒打,离开郓城不到百里,便病死在刺配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