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老师名叫黄天宝,只因嘴太丑,人送外号“人中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是他们班同学杨西凤的姑父。
以前,这杨西凤名列前茅,可自从李修文成了第一以后,虽然她名次没落多远,可含金量却不如从前。
李修文从班级垫底一路逆袭进入年级前十,说真的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他这次就代上课为名,想看看李修文是货真价实,还是浪得虚名。
只可惜,原本想打压李修文的他,最后却吃了瘪,差点被人笑掉大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尽世态炎凉的李修文,早就习惯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已经好多了,至少没有打打杀杀,还要啥手表,要啥自行车啊!?
时间一转,来到星期四的下午,吃完晚饭,所有人都在班里上晚自习。
吕有福上到一半,忽然捂着肚子出了教室,过了一会,回来了,可没想到,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又出去了。
何文打趣道,“叫你一天可乐娃哈哈,傻逼了吧!”
没过多会,吕有福回来了,李修文看着他脸蜡黄蜡黄的,就问,“没事吧?”
“没事。”吕有福虚弱地摆摆手,“下午吃的那菜夹馍里的菜,肯定放坏了!”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一旁的曹杜若关切地道。
听到美女的关心,吕有福开心地一笑,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豪迈道——
“拉个肚子而已,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撑住的!!”
话刚说完,他肚子就“咕噜噜噜”地响了起来!
一时间,气冲斗牛,山河回荡,吕有福只觉肚里洪水猛兽,要冲破虎牢关,为祸人间!
他当即咬紧牙关,紧闭阀门,在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之后,终于长吁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何文跟马莹莹捏着鼻子看着吕有福,问李修文,“有没有屎味?!”
李修文也屏着气,摇了摇头,其实他的意思是他不知道,而不是没有。
何文和马莹莹没明白,就松开了手,只吸半口仙气,当即脸色大变,一把捂住嘴——
“卧槽,吕有福,你他么是不是拉裤子里了?”
这话一出口,全班震惊,前排人士纷纷回头——
吕有福一摸阀门,傻了,卧槽,果然有若干“黄巾军”冲破了枷锁,钻了空子!
这回曹杜若也坐不住了,谎称有事,赶紧出去了。
吕有福大言不惭地一笑,“看看你们,一点城府也没有,屁大点事,都——”
话刚说到这,吕有福后庭一紧,抿嘴怒目,就再也挤不出半个字,生怕这嘴一张,气压一变,坏了风水。
当即,他就冲破重围,夹着腿冲出了教室,他前脚刚出教室,后脚教室里就炸开了锅——
“快开门,快来窗户!!”
完蛋,这还有大半个小时才下晚自习,何文气的直骂,“这货真他么绝了!!”
十几分钟后,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小子回宿舍了,没想到,“嘭”地一声,教室的门被撞开了!
所有人一惊,定睛一看,是吕有福。
“狼撵你呢,还是撞见鬼了!?”何文没好气地看着他。
可吕有福慌慌张张地跑到李修文跟前,一把拉住李修文,脸色煞白——
“同桌,我,我好像,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一听这话,李修文脑袋“嗡”地一下,“慢慢说!”
吕有福咽了口吐沫,“我刚从厕所出来,正难受呢,一抬头,一个小女孩挡在我面前,让我去找你!”
“找我?!”李修文眉头一皱,当即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曹杜若也凑了过来。
吕有福点点头,“没错,我听的清清楚楚,他说找李修文!”
“然后呢?”马莹莹笑着逗他。
“我当时有点虚,就应了她一下,往前两步,才发觉不对,等到再回头,人不见了!”
“嗯,这个故事编得不错!”何文赞赏地点点头。
“我没编故事,我说的都是真的!”吕有福急了。
就在这时,曹杜若说话了,“你继续说!”
吕有福点了点头,继续道,“后来,我说回去换个干净的裤子,没想到,刚到宿舍楼门口,那个小女孩又出现了,他说教学楼在那边,你怎么去这里?一听这话,我吓得疯了一般,就跑回了回来!”
“这么说,你的裤子还没换?!”这时,马莹莹悠悠地来了一句。
“嗯,是啊!!”吕有福傻傻地回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全班人傻了,而他刚才说的这怪事,却再也没有人信了。
一时间,教室里能出去的人,全出去了,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三个人——吕有福、李修文、曹杜若。
“你刚说的在哪看见的那个小女孩?”李修文一本正经地看着吕有福。
没想到,李修文竟然相信他!
吕有福当即走到窗子跟前,一指教学楼后的三号男厕门口,认真道,“就那!”
“好,我知道了。”说着李修文就出了教室。
曹杜若也跟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一句,“赶紧回去换个裤子吧!”
可等到李修文那里,却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曹杜若走到前面,她看看四周,忽然用一种诡异的方式,喊道,“酸枣,是你吗?!”
李修文当即就不舒服起来。
没错,这个曹杜若正是酸枣的姑姑,大梦谷里曾扬言跟李修文没完的那个女的!
“李修文,都是你!!”
见没“人”应,这女的当即暴跳如雷,“都怪你!”
本来,李修文对于酸枣的死,已经十分愧疚了,现在这个女的,又强加莫须有的罪名,李修文终于忍无可忍——
“你他么有病吧?”
说完,就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如果你没去那,袁若兰会去那么,酸枣会死么?”
一听这话,李修文又退回来,气呼呼地看着曹杜若,“曹奇虎自己造孽,即便我不去大梦谷,你就能保证袁若兰不去找他么?”
“……”曹杜若不说话了。
火已经烧旺了,李修文凑到她跟前,“如果你说酸枣的死是因我而起,那你他么就是最大的帮凶,重阳高台之上,袁松鸣本可以解脱的,是谁?是你们兄妹,是你们,又把他重新打回万丈深渊!!是你们!!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还厚颜无耻地将酸枣的死推脱到我身上,我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曹杜若没想到李修文会爆发,都傻眼了。
李修文粗喘着气,定定地看着她,胸脯一起一伏的,就像要吃人似的。
见曹杜若不说话了,李修文转过身,回了教学楼。
快到楼门口的时候,吕有福走了出来,“没事吧,同桌,你们这是怎么了?”
“滚——”
李修文怒吼一声,震得吕有福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晚上回到家,李修文洗漱完,一个人躺在床上,还在为曹杜若话生气。
生活中,他是一个讷言的人,话不多,但心思比较重,他最讨厌别人冤枉他。
小时候,跟妈妈去他一个不太亲的姑奶家,他们那会比较穷,什么好吃的也没见过,人家家里有个玻璃柜,里面全是零食,什么饼干、罐头、干果,一些叫不上名的花花绿绿的东西,他就吵着要,后来,也没吃成,结果,第二天人家说,他把人家那玻璃柜给弄坏了!?
不到八岁的孩子,无力反驳,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势单力孤,人微言轻,再加上他们家一贫如洗,这“罪名”也就扣他头上了。
如今过去十多年,他们家已今非昔比,可这件事依旧记忆犹新。
大梦谷里,曹杜若三到四次地将酸枣的死,归咎在他的身上,他一忍再忍,没想到,如今她竟然追到了学校,还要往他头上泼脏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想这些年,他自己受的这些欺负,他们家受的这些白眼,李修文心中的怒火,就再次烧了起来。
他气得辗转反侧半晚上睡不着觉,凭什么他们可以对自己这样,凭什么?!就因为自己不说话,就因为自己好欺负?!
就在他背过身对着窗户,迷迷糊糊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吱”地一声,门开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奶奶,听到人进来了,却不说话。
“奶奶,还没睡啊?”
李修文迷迷瞪瞪道。
奶奶还是不说话!
李修文就翻过了身,可没想到,一转身,竟看见酸枣站在自己床边,微笑着看着他!!
“啊!~”
李修文吓得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他抓着被子,靠在墙上,瞪大眼睛,“你,你……”
“修文哥哥,你别害怕!”
酸枣看着他,安慰他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一听这话,李修文顿觉寒毛直竖,后背发寒!
“酸枣,你,你……是人,是鬼?”
酸枣听到这话,哭了,“修文哥哥,我也不知道,我是人是鬼,呜呜~!”
李修文心一软,是鬼又如何,人有时候,还不如鬼呢。
想到这,他放下手里的被子,挪到床边,“别哭了,酸枣,坐。”
说着,他又下床,从自己的零食储备箱里,抱过来好多零食,给她打开一袋薯片,“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酸枣小心翼翼地接过袋子,她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拿起一片放到嘴里,眼里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原以为,她会问自己这是什么东西,可没想到,酸枣却哭了。
“你怎么了,酸枣?!”李修文惊诧地看着她。
酸枣嚼了嚼嘴里的薯片,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修文哥哥,我不想回去那了,那里好黑呀,我一个人,好怕~!”
李修文鼻子一酸,眼睛红了,就问,“你说的是哪里,哪里好黑?!”
酸枣用拳头擦去眼角的泪,支支吾吾道,“我也,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从那木楼里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那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通灵塔。”
“通灵塔!?”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不对,他听过的应该是“通灵宝珠”。
难不成,这个通灵塔,与这个通灵宝珠有什么关系?
“哎,酸枣,你说的那个通灵塔,是在什么地方?!”
他一扭头,酸枣不见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李修文!!李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