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凌的状况的确不好。
本来就有伤在身,日夜奔波着,没有时间调理,虽然伤势没有加重,但也一直没好。
同时他也没有想到,天涯山脉的环境竟然这样险恶。
凶禽猛兽不说,蚊蝇叮咬同样可怕。
这样环境生长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有瘟毒携带,弄不好被咬上一口,丢了半条命都是幸运的。
再说,吃喝也是一大难题。
背后有追兵,生火是不敢的了,野食野果虽然他有认得的。
但能入口的东西,往往都有护食者看护。
他又不敢弄出大动静。
偷食,往往是他的一种手段。
“这样不行呀!”
丢了一枚野果进嘴里,北渊凌咀嚼的同时调整着呼吸。
胸口的伤一直没好,甚至还有往重发展的趋势。
这点伤平时不算什么,可在逃命的时候却成了一种羁绊。而且如果调理不好,落下病根,可会伤及根基。
而且,看着身后追兵已经越来越近,大有不把他擒拿不罢休的气势。
“有山林追踪的高手,逃脱有些难办!”
皱了下眉,三口两口将野果咽下,北渊凌又扔嘴里一颗野果。
拍拍手,站了起来,北渊凌的目光投向前方湍急的河流。
他一直不想用遁进河流的手段来摆脱追兵。
因为北渊凌知道,荒野中,水下的凶险更胜于陆地。
陆地上遇到危险他可以反抗,可以借助种种屏障和手段躲避。水下却是不同,人毕竟不是水下生活的生物,进入水中,水性再好的人也比不过生活在水里的生物。
除非走投无路,实在没有办法他才会想到这种办法。
现在他的处境就是如此,越往里走,遇到的危险越大,越往里走,后面的追兵距离他越近。
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上的伤,如果再不调理,对他的伤害越大,对未来的影响也越大。
“必须要狠下心来做出决定了。”
北渊凌咬了咬牙,一狠心,将最后两颗野果塞在嘴里,身子一纵跃入水中。
不得不说,北渊凌做出的决定十分正确,甚至可以称之为英明。
因为在他跃入水中时,魑就距离他不过一二里,静下心来可以听到河水汩汩流淌的声音。
“前方有水源!”
老六回头低声说了句。
老八舔了舔略略发干的唇锋:“那小子也一直没有功夫喝水?”
目光斜斜的扫了眼魑。
魑转了转眼珠,微微点了点头。
“走...”
老八嘴角一翘,飞身形向河边纵去。
老六目光隐晦的看了眼魑:“老大,我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魑眉头一挑:“我也有这种感觉。”
“昨天我特意看过,还以为是什么野兽,今天我敢肯定,一定不是。”
老六半转着身子,目光飞快的向后一扫。
魑又点了点头。
“莫不是那小子转到咱们身后去了?”
老六有些迟疑。
魑摇了摇头:“他不敢,如果转到咱们身后,他早往外跑了。”
“也是,虽然他本是不差,不过想找咱们麻烦,随便一个都能像拍死狗一样拍死他。”
老六也点点头,十分自信的肯定着。
穆丰一直远远的缀着魑他们,虽然没有猜到魑和老六已经感觉到他在后面,但他也一直小心谨慎的拉远了距离。
不是穆丰不想绕过魑他们,跑到他们前面迎回北渊凌。
条件是真不允许呀!
天涯山脉古州第二大山脉的名头不是虚的,地势辽阔,群山峻岭多如繁星。尤其内域,这个人极罕见的地方,不仅深藏毒蛇猛兽,毒草毒瘴更是随时随地都可遇到。
再加上断崖峭壁比比皆是,山势崎岖危险,经常走个二三十里方圆,连樵径都没有,稍不注意跟错岔道,再想迂回就不知多绕多少里的路。
看到魑他们走出深林来到溪水旁,穆丰悄然越上一株古树,隐去身形,举目向四方眺望。
前方溪流汩汩,身后密林重重,左侧悬崖如刀壁立,崖后是一座高大山峰屹立,溪水就是从山巅垂直坠落。
再细眼望去,便见满山满崖,俱是奇花老松,红紫芳菲,苍翠欲流。
当有微风浮动时,隐约可闻松梅的芬芳。
“此地此景如此美观,惜乎隐匿这穷山恶岭之中,无人观赏。”
穆丰慨叹一声,瞬间又想到北渊凌,心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