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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打板子

生活过了两个月,腿终于盘起来了,可以坚持差不多一个时辰。这个程度,我要去“耒堂”打坐了。抄了一整本儿拳谱,练拳也会每日都进行,就是自己觉得进步很慢。毛笔字比以前来说,算是勉强能看了。另外,繁体字么,有的字笔画是太多了一点儿。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打坐,总是有些忐忑。墨夫子说:“九儿,你来执事。我再说下第一步的要点,不是没有念头,而是不随念头跑。要念起即觉。如果跟着念头跑了呢?九儿就会用戒尺打。及时收收心,别随念头跑。”说完,墨夫子就的坐到了自己的蒲团上。我和锦儿跟墨夫子一字儿排开。黎九师姐拿着一把竹木戒尺,静静的站在我们身后。

念头来了不跟它跑,这太难了。看着我是端坐在蒲团上,心里就不是那回事儿了。“……在这个世界,以后回不去可怎么办啊……”,“啪”,肩头挨了一戒尺。“……也不知道我爸我妈怎么样了?那一代天骄,现在还活着没……”,“啪”,肩头挨了一戒尺。“……说起来,这个‘得月楼’的菜还是蛮好的,反正现在钱还有很多,可以多去吃几顿好吃的……”,“啪”,肩头挨了一戒尺。“……范勇、范进,范进中举,嘿嘿嘿……”,“啪”,肩头挨了一戒尺。“……这个世界只有马车,要是有宇宙飞船,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啪”,肩头挨了一戒尺。……“啪”,肩头挨了一戒尺。……“啪”,肩头挨了一戒尺。……“啪”,肩头挨了一戒尺。“……锦儿这丫头,长相挺漂亮的,比我们那个学校的校花儿都好看,我们学校的校花儿有点儿像‘骄傲的大头鹅’,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锦儿就不是,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听得人骨头都酥酥的……”,“啪”,肩头挨了重重的一戒尺。“……黎九师姐也应该很美吧,也不知为什么,不是整天带个面纱,就是带个面罩,要么特别丑?不会吧,看她的手,很美,嗯,很美……”,“啪”,肩头挨了一更重的戒尺,直接把我打倒了!

我爬起来,转头看了看黎九师姐,好像有一丝粉红从面纱下透了出来。挠了挠头,真想不明白,为啥每次走神儿,黎九师姐都能知道?糟了,看这意思,黎九师姐都有可能知道我到底想了些什么,要不然最后一下怎么打得那么重呢?一个清泠又沉静似水的声音,响起来:“再来。”我只好又盘上双腿,耳边又是一连串的“啪啪啪啪”竹笋炒肉的声音。不过,黎九师姐手上的力道,好像控制的很好,声音挺大,但是一点儿也不疼。

许久之后,墨夫子下座,一边活动身体疏通经络,一边似笑非笑的说:“时令未春节,听得爆竹响,一串响还是啪啪啪啪啪。”锦儿却在一边儿俏皮的接:“名份非师徒,看似夫子训,九连环无非打打打打打。”我也无奈的接了句:“横批:幸好不疼。”却听耳边“噗嗤”一声,原来是黎九师姐笑了出来。却见墨夫子和锦儿对视了一眼,相互莞尔。夫子接着说:“眼睛是打坐的关键,杂念多了呢,就闭小一点,杂念就会少下去。昏沉想睡了呢,眼睛就睁大一点,这样睡意就减轻了。这个就像在水上放一根竹子,人站在竹子上而不会掉到水里的关键,就是保持平衡……”我一听这个,这不就是网上火过一段时间的“独竹漂”吗?

下午射箭,夫子不知去哪里了。我跟着黎九师姐的琴音,习练了一会儿,感觉“越来越有感觉”了。锦儿过来说:“王阳明,拳脚功夫练了没有。”我回说:“试着练了,但是好多地方,都好像练得不对。”“那你现在练来,我看看啊。”锦儿丝毫没有打壳儿的说。在两个女孩子面前,练一套自己根本就打不对的拳,还是挺尴尬的。

等我比划完,锦儿说:“你的练法儿不对,你要一式一式的练,不要连起来。一式一式练得对的,再连起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一式一式都要这么练到深处才行。”这丫头连这句话都知道,也太不可思议了。“范进!”锦儿喊了一声,范进一边答应,一边跑了进来。“范进,你来教王阳明这套拳的拆解,一招儿,一招儿的喂,直到他能打过你哈。”范进过来,先认认真真的施了一礼,我也是慌忙还礼。范进说:“小师叔祖,这个拳咱们慢慢来,多练一下就好了,很简单的。”他讪讪的笑着。其实范进和我应该差不多大,按照样貌,我最多大他两岁没处去了。

黎九师姐和锦儿一起走了。我和范进把整套拳谱拆成单招儿,他一招一式教我,十几个跟头摔下来,第一招算是学会了。整套拳分八个部分,八个部分各分八个招式,每一招的用法又是好多种。范进告诉我说,练拳一开始是枝枝叉叉的多,越到后来,越少,少到只练老八式,练的同时,各种小招法运用“意含不露”就可以了。各种招式有再到后来,站那里不动,以意运气,就可以练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就这么平静平淡的过去了,听夫子讲课,静坐,射箭,练拳,日复一日毫无波澜。随着静坐的时间拉长,挨竹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到了三个月头儿上,一个时辰也就挨个一两下。随着心越来越静,射箭也越来越准,呼吸和黎九师姐的琴音融合的时候,进入了一种“只有弓箭,没有我”的状态,这个状态中,神准。心越来越静,拳脚功夫也越来越快,力气也同步加大。在做各种动作时,那股“浩然正气”的感觉,随着心念达于四肢,让自己的力气十分显著的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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