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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原来这么多事

夫子家宴。我又见到了雍容华贵的师母,想也没想,还是先磕了一个头。夫子哈哈大笑,说是见了师母比见了他还恭敬。黎九师姐、锦儿、梁邱两位师兄,还有秀眉和范勇一家三口儿。我就说秀眉看上去特大气的,原来秀眉是师母的亲传弟子。

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厨子,这菜是从未见过的。盘子里都是各种亭台楼阁山水虫鱼,这些菜不吃到嘴里,都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比如房梁柱子,吃到嘴里是豆腐的味道。月亮呢,吃起来是蛋黄,但又不是鸡蛋黄。那片云遮月的云,竟然是蛋清弄的。远山吃起来像青菜,近景的大石头,吃到嘴里却是肉。最有意思的,是一种花做成的菜,晶莹剔透,吃到嘴里甜甜脆脆的。

邱师兄先向我道了谢,说要真把秀眉弄丢了,他就无法向师父师母交代了。不过邱师兄很诚恳的说:“嗯,师弟,要是你这次真有点儿什么事儿,我也没法交代了。”席间,锦儿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你第一次杀人,啥感觉的?”我说:“当时啥也没想,都快被打死了,就想着怎么能弄死对方了。现在想起来,是有些后怕的了。”锦儿吐了一口气,说:“还好,还好,你不是嗜杀的人。”黎九师姐这时突然说了一句:“告诉你不是了,你还非要再问他。”师母听到这句,却捂着嘴偷笑了起来。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她老人家在笑什么。秀眉和范进这两个家伙,看上去好有意思,一副琴瑟相合的样子,只不过他们自己并没察觉。看情况,也就是隔着一层窗户纸的事儿了。范大嫂看着秀眉的样子,就一副婆婆看儿媳妇的样子。

大家一边吃一边说,吃完饭,整个事情的各个方面,我也基本明白了。我去救火不久,有一队黑衣人袭击了黎九师姐跟锦儿,里面特别厉害的高手,有好几个。这些黑衣人并没有倒在锦儿的武功下,最终是倒在了黎九师姐的琴音里。我的乖乖,这黎九师姐的琴,难道是魔礼海的琵琶,那么厉害!聊到这儿的时候,夫子还考了我一个问题,弹琴的诀窍,我当时肯定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夫子说黎九师姐之所以这么厉害,是她弹琴的时候,总在体会琴弦,体会琴弦“松紧要适中,太紧则易断,太松则声不响,表行中道之法”的法义。不是琴厉害,不是音厉害,厉害的是守这个“中道”。

邱师兄那边一看就是人为放火,火是从几个地点一起爆燃的。他们救完火之后,巡城士兵也正好把那个被板砖开了瓢儿的越州“少主”,押了过去。邱师兄审过那个尖嘴猴腮才知道,这小子趁乱迷晕了秀眉,打算把秀眉绑去越州,做那种金屋藏娇的勾当。邱师兄有些怒不可遏,要不是怕找不到我和秀眉,当场就要格杀那个“少主”。乱局刚止,邱师兄也怕普通弟子再遭变故,遂和黎九师姐、锦儿三个人出城去搜山,找寻我们的踪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秀眉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我趴在地上,满身血污,肋骨断了好几根,周围还布置了机关消息。她不知发生了什么。撤开机关消息,看到二十步外,一个大汉被从头到腿劈成了两半儿,心肝脾肺肾,撒了一地,脑浆胃液胆汁都混作一滩,她一下就吐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死的人。而旁边那个矮矬子,一看就是用机关匣里的飞箭射杀的。秀眉这才想起我带了机关匣,她从我那个机关匣里,找到一支哨箭。秀眉把这支哨箭射向半空,邱师兄、黎九师姐和锦儿听到了哨箭的声音,循声才找到了我们。

他们带着我回书院的时候,把那些黑衣人和那个“少主”一并也押了回来。几天前,越州州主来求夫子,夫子最终放了那个“少主”。但那个越州州主对袭击黎九师姐和锦儿的黑衣人只字未提,夫子也是只字未提。最后,越州州主不但赔给书院很多财物,赔给“苦主”秀眉不少财物,还留下一只老参,说是给我补养身体用。越州州主承诺对那个尖嘴猴腮禁足三年,带着那个尖嘴猴腮走了。其实我明白,自己和这越州“少主”之间的梁子,算是结死了。

歇息了几天,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上课、打坐、练武,上课、打坐、练武,周而复始。有意思的是吃饭多了好多饭搭子,范进,范进的朋友,秀眉,秀眉的朋友,我未必认得人家,但人家肯定认的我,慢慢相互也就熟悉了起来。范进还给我带来了不小的惊喜,这家伙虽然是“木鸟部”的弟子,但是对世界的看法,颇有精到之处。我曾问过他,“木鸟部”和“烹鲜部”哪个更重要,没想到这个家伙摇头晃脑的说出了一番“木鸟部可以造武器,也可以造农具,但烹鲜部将决定这个世界是造武器,还是造农具”的道理来。想想我们的世界,科技兴国的确有道理,但文化到底又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呢?我也曾故意以“女权”视角,问他对“男女平等”怎么看,跟他讲这男女平等的要点是“享有同等的权利,负担同等的义务”。这小子却说:“实际上,在家里咋平等啊?一具体就没办法实行了,总不能弄个一百斤的东西到家,两个人各需要承担搬五十斤的义务?那要把自己媳妇儿给累坏了,还不是自己去给她找大夫看病,伺候东,伺候西的?”我打趣他:“你这个媳妇儿迷,我要看看你,到底是娶了啥样儿的大千金,搬五十斤就给累病了。”范进的眼睛贼亮的闪了一下:“嘿嘿……”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我练武慢慢的只能自己练了,范进已经打不过我了。有一天,我正在练武,范进找到我:“小师叔祖,夫子请您过去,见一见明州州主。”明州州主?也是,一直以来我基本在书院中生活,即便是出门,也和书院的众人一起,根本没想过,除了书院,这地方还应该有个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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