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场都回荡着小少爷稚嫩的声音。
可话音未罗,又有人出价:
“800万。”冬荻南举牌。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新的竞拍者身上了,只见他面色阴郁,眼神坚定,有种生杀予夺的豪气。
小少爷看着这个新的竞争者,嘴唇有点发抖。但是他还没有放弃,他又举起手中的牌子,说道:
“850万。”
他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之前的轻松写意了。
“1000万。”冬荻南举牌。
“1100万。”小少爷坚持举牌。
这下又轮到冬荻南了。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他又会给出什么样的价格。但是……他手中的牌也已经不多了。
他从爵爷那儿拿到1300万,再加上自己凑的200万,一共1500万。他满心以为可以靠着这笔钱拿下竞拍,却没想到会碰上这种对手!他可以断定,这孩子的背后有一个厉害的炼金术士,那人必定也知道这根兽角的价值。
放手一博吧,他心想。
“1500万。”他给出最后的价格。
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望着天顶的红布释然地笑了。他的预感一直很准,他知道,这是一场要失败的仗。虽然心里很痛苦,但也有种释然的感觉,只怪自己准备的不够充分。
只是输在一个孩子手里,他心有不甘。
“2000万!”小少爷闭着眼大喊一声。
瞧,果然如此。冬荻南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会场里响起小少爷的呐喊声:“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敲你的锤子啊!”小少爷急得快疯了。
“哦哦!”辛普森手忙脚乱地去拿锤子。
辛普森浑身都在发抖,他只能动用双手才能拿得住锤子。这小小的锤子在他眼里好像有千斤的重量,但实际上,它连一斤都没有。它是个木锤。可是辛普森知道,这锤子虽然很轻,但是他每一锤下去,却价值千金!
“2000万……一次。”他颤抖着说。
没人出价。落锤。
“2000万……两次。”
还是没人出价。落锤。
“2000万……”
就在辛普森就要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的时候,有人喊停了:
“等一下!”
这时,一个极具压迫力的声音从会场的一角传来。如果说之前的氛围是僵硬,那么这个声音则把会场都冻结了。谁都能预感到,接下来的,这个人的出价,只会让人更加窒息!人们甚至只能用力扭着身子去看他。
而前方的拍卖台上,辛普森已经受不了了!他只想快点结束,然后回家喝点酒好好地睡一觉,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忘记!
他想逃,却逃不了。
他扭头看着小推车上的东西,忽然觉得它无比神圣。难道……这是耶稣钻木取火时使用的锥子?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人愿意花千金也要得到它?等等!那位神子也需要钻木取火吗?
他又扭过头:
“先生……您要出价吗?”他可怜巴巴地问。
“是的,辛普森先生,”那人摘下帽子,露出真容。“我要出价5000万金马克,竞拍第7号拍品。”
他的声音没有之前的威严了,相反,他把话说得寡淡。只是,这两句寡淡的话,听起来却像一位君王在向他的子民发出一条命令。无人敢不遵从。
他是符腾堡公爵的管家,弗雷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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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荻南站在拍卖行大楼的天台上,望着寒风中的城市,神色木然。他的三个学生也很惆怅:有的站在冬荻南身边;有的坐在天台的边缘,把腿伸向下面的街道。
他们在等一个人,弗雷泽管家。
不久后,那种一贯的、谦逊的脚步声就从身后传来了。
冬荻南转身和弗雷泽握手,握手的同时,弗雷泽把什么东西交给了冬荻南。
“多亏有你,弗雷泽先生。”冬荻南说。
“不,冬先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弗雷泽说。
“会场上的风度,令人惊叹。”冬荻南夸赞道。
“你知道,”弗雷泽说,“跟在爵爷身边久了,多少能学到一点。我的都是些虚假的东西,跟爵爷相比,不值一提。”
“请帮我转告爵爷,玛丽亚小姐快回家了。”冬荻南说。
二人对视良久,弗雷泽迟迟不说话,冬荻南瞥见他的一只手攥得很紧。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会帮您转达的,冬先生。”他终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