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前,薰和都良香已经等在那里,正在朝他招手。
“那个人是谁啊?”薰好奇地问。
月紧握手中的缰绳,咬牙切齿,又放松下来,“一个赌鬼。”他说道。
都良香抚额,扭头看看那个男人。他正在狼狈地站起来,向人群走去。“唉!这家伙真会踩雷。”
正在往前走的月突然停下来,转过身,“你们去看一下那个带蝴蝶面具的男人,我觉得他有点问题。”
都良香和薰面面相觑,有点不明所以,他们想让月说得再详细些,但他已经走远了。二人决定先去看台等待下一场比赛,等月来看台后再问他。
五位选手冲出闸门后,都良香和薰一直好奇地盯着戴蝴蝶面具的人。前五百米他没有任何异常,保持在第三位,在他前面,跑在第一位是一个红胡子大叔,第二位的是一个女孩。五个人的比赛和前面的一样,按部就班地控制身下的马,想办法拉近与前面那个人的差距,并伺机超越。这时,跑在最后的年轻人好像有点按耐不住了,他在一千米的地方就开始疯狂地甩手里的马鞭,他顺利地超过了前面的人,成为第四位,但是在下一秒,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在几万人的注视下发生……他的马在过弯道的时候,突然侧翻,马身向跑道的内侧翻倒,砸在栏杆上,数十米的栏杆连续歪倒。马躺在地上,抽搐着,从它的肚子里伸出一根木头,木头上鲜血淋漓。骑手也倒在地上,左腿被马压在下面,正痛苦地哀嚎着……
全场一片肃静。
“喂!有人倒下了。”
“怎么回事?有人受伤了,谁快去看一下啊!”
“医护人员在哪里?快去救人啊!”
“有人去了,有人去了!医护人员去了!”
两个医护提着医疗箱向5号选手跑去,但是正当他们穿过赛道的时候,一个体格精壮的士兵先他们一步赶到5号身旁,用他有力的手臂抬起沉重的马身,让5号选手抽出脚。这时两位医护也赶到了。
“他怎么样?”女医护喘息着问。
士兵站起来,看看两位医护,又看看躺在地上的5号,没有说话。
两位医护看着地上的5号,惊呆了。他的腿血淋淋的,不知道那是他的血还是马的血,更严重的是,他的腿扭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毫无疑问,他的腿骨折了。
男医护迅速放下医疗箱,蹲在5号的腿边,“露易丝!要马上对他紧急处理!”
“是!克鲁格先生!”女医护蹲下身子,打开医疗箱,娴熟地从箱子里拿出医疗工具递给克鲁格医生。
正当他们用剪刀剪开5号的裤腿的时候,场上又响起和刚才一样的声音,那是在发生严重事故时才会有的声音……
露易丝和克鲁格惊恐地转身,看到在赛道的另一边又倒下一匹马,而且,马下依然压着人。无法想象,这和他们正在处理的情况如出一辙!露易丝惊恐地捂住嘴巴,克鲁格医生相对冷静,但这时的情况在他看来根本不现实,而像一个梦境。他的目光移向前,在距离标杆大约800米的地方,更加怪异的事件发生了……马侧着身体凌空飞起,骑手像沙包一样被抛起来,手里的马鞭脱离掌心,在空中盘旋。随着一声顿重的声音响起,马和人坠落地面,马身上插着三根沾血的栏杆,它挣扎着,喘息着,慢慢死去……这次骑手没有被马压在身下,他从地上爬起来,跛着脚走到马旁边,看着它,然后他慢慢地跪了下去。
这很诡异,也很不可思议。
一匹马突然摔倒还算符合常理,这类事件也是常有的,但是接二连三地摔倒算是怎么回事?如果前两次摔倒人们还能勉强接受,那么第三次摔倒就没人能接受了。因为一匹马,它怎么可能会以那种方式摔倒?那与其说是摔倒,不如说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推出去,推得飞起来。
人们逐渐感觉到……这场比赛……肯定有哪里不对!恐怖支配着整个赛马场。看台上的观众都屏住呼吸,没有人敢出声。因为比赛还没有结束,场上还有两匹马在奔跑,他们都在担忧剩下的那两位选手的命运。
看台的一角,都良香和薰气愤地看着这可耻的一幕。
“这个家伙!他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都良香捶了一下栏杆。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他怎么敢公然做出这种事?”薰也很不能理解。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月,希望他能做出解释。但是他们看到他也神色紧张,鬓发间沁出汗水。薰和都良香无比惊讶,因为他们早就忘记月上一次失去冷静是在什么时候。都良香走过去,晃晃他的胳膊,“喂!你怎么了?”都良香怔怔地问他。
月缓缓地转过头,他看着都良香,似乎还没认出眼前的人。都良香看到他的眼神没有光,上面像是蒙着一层霜,他抬起手在他眼前晃晃,他才回过神来。“什么?”他问道。
“大哥!你别傻愣着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都良香急切地问道。
月倒抽一口气,目光在薰和都良香的脸上扫过,“是啊,你们大概还看不出这个人有多强,我看得出来,这人是个怪物,”他低下头,“不,他是不是人还有待商榷。”
“那他到底是什么啊?”薰忍不住问道。
“你们俩还记不记得老师曾对我们讲的关于转生的事?”
薰和都良香心中茫然。他们在脑子里反复搜索和“转生”有关的内容。或许这两个字曾经给他们带来过恐惧,只是听到它们,他俩脸上就布满了惊恐和悲伤。那是一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从现实里拖走,陷入黑暗的绝望……
他们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月看着他们慢慢蹲下去,像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他走上前,抱住他们。“别害怕,还不一定。”他轻声说。
这时候他们听到人群中有骚动声。
“喂!那是1号的马吧?他的马也不对劲,不会也要摔倒吧?”
三人迅速起身,望向赛场。他们看到1号的马非常疲惫,它跨出的每一步都非常艰难,好像随时都会趴倒在地。但是它还在不停地跑,或者说是在逃,因为它边跑边侧转着头,像是在警戒什么东西。在它的后面,是一匹白色的马,马背上,坐着那个戴蝴蝶面具的人。三人能看到他周身围绕着一团漆黑的东西,那是他的灵力。他在对普通人使用这种力量,这在他们的世界是严令禁止的。
这时,他们看到有一个人站在栏杆的内侧,他在像1号挥手,那个手势,好像是在让1号停下,放弃比赛。但是1号没有听他的劝阻,依然控制着马,继续向前。
那人是拉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