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一点船夫没说错。”帝简竖起一根手指。

众人抬起头，想听听他说什么。

“这里的酒不错！”帝简评价道，“你们看，安娜小姐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喝酒。”他看着安娜说。

“哈哈哈哈！”

饭桌上响起一片笑声。里奇老板从躺椅上起身，把手里的旧报纸放在肥厚的大腿上，好奇地向客人们看去……只见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小姐站在椅子旁边，还在往嘴里灌麦芽酒。里奇老板摇摇头，继续躺下看报纸。

“不要抢我的酒！坏蛋！”

安娜一把夺过绿蒂手里的木杯，抱在怀里。她眼神朦胧，小脸红扑扑，显然已经醉了。

“你再喝下去，一会儿要爬在龙背上睡觉了。”绿蒂说。

“没用的，”帝简说，“她已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我还第一次见喝麦芽酒这么上头的人。”都良香耸耸肩。

“少见多怪！”薰悻悻地说。

“她以前不喝酒，”克劳迪娅抬起头来，“说是滴酒不沾也不为过。你们这些人，把我家的小公主都带坏了。”

“哟，这可真是抱歉。”绿蒂嘲讽道，“话说回来，你这个表姐又很宠她吗？”

“那当然了。”

这时，安娜一仰头，又咕噜咕噜地喝起来了。喝完后，她觉得头昏目眩，于是抚着额头坐下，头一点点往下沉，脸贴在桌面上，手里的杯子也滚到一边。很快，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终于消停了。”克劳迪娅啜一口酒。

“副会长怎么得到的消息？”绿蒂不经意地问。

克劳迪娅拿出手帕擦擦嘴。“我也不知道，”她说，“但我猜大概是副会长手下的探子查到的消息。据说这些人从不露面，也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就连我也没见过。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存在。”

“这么说，我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薰惊讶地问。

“这就要问问你们自己了。”克劳迪娅插起一块牛肉，盯着它看，“一路上，你们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吗？”她一抬眼，问道。

都良香稍作思考，表示没有印象。“我没看到可疑的人，一路上大家都很小心谨慎，辗转多地才来到教会岛。如果说能瞒过我很轻松，但是想瞒过纺就太难了。”他停住话头，往窗外望去，“也许，是对方隐藏得太好了吧。”他拿起木杯大口喝起来。

“我也没印象，”薰切着松鸡说，“我觉得我们一路上够小心了，想不到还是被人盯上……”她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要尽快赶过去！我有点担心岛上会发生什么事。”

“是的，要快点过去。”都良香附和道。

“大家快点吃吧，吃完赶紧走。”绿蒂说，“克劳，我要说：你吃得好慢。这里的食物不合你胃口么？”

克劳迪娅放下叉子，拿起手帕擦擦嘴。“我不跟过去了，绿蒂。副会长对我下的是临时命令，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我还有件事没处理完，正好去做个收尾。”

绿蒂把叉子上的鱼肉送进嘴里，似乎不觉得意外。“行，至少对安娜来说是件好事。”她看着失去光泽的叉子说。

“这个捣蛋鬼，”克劳迪娅看着熟睡的安娜说，“一点儿不懂我有多爱她。”

午餐结束后，克劳迪娅跟其他人道别，然后就径自朝码头去了。临行前，大家互致祝福，并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能有更多的时间叙旧，更多的美酒可以喝，更多有趣的经历可以分享。

虽然他们知道这很难。

“她可真够忙的，不是么？”帝简望着克劳迪娅的背影说。他背上背着安娜。

“因为她有不得不忙的原因。”绿蒂说。

帝简一听，觉得绿蒂的话中有弦外之音，他好奇地扭头，发现绿蒂已经转身走了。

“我们也快点走吧，大哥！”都良香把手搭在帝简肩膀上，催促道。

“嗯，走吧。”

帝简把背上的安娜往上送送，大踏步向前走去。这时，一声龙吟从上方传来，帝简抬起头，看到韦斯特拉正在南方的天空中翱翔。

?

傍晚，一片山林中。

“主教大人，你睡着了吗？”

“你没睡着吧？”

“你肯定是装的。”

“我不信你能睡着！”

……

从刚才开始，伊露蒂就一直在阿维尼翁身边搞怪。她一会儿扔一颗石子过去，砸在阿维尼翁的肩膀上，一会儿又丢过去一根树枝，落在对方的胳膊上……这会儿，她听到阿维尼翁平稳的呼吸声和轻微的鼾声，终于安静了。

“这都能睡着！”伊露蒂愤愤地说。

策兰靠在一棵巨树上，望着西边的斜阳出神。“他太累了。”他轻声说，“最近几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密室里。在密室他不敢睡觉，怕被隔壁的人听到。回来后也睡的很少。”

伊露蒂恨恨地看着策兰。“哼！你们两个装得可真好，偷偷摸摸地干大事，一点儿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