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言重了。”
吴司马抱了抱拳说道:“公公明日可按照计划启程回京师,本官密信让那边的兄弟将证据带来,然后再转呈到公公手中。只不过这一来一回,再加上要仔细将福建水师剔除,可能会耽搁几日。”
吴极心中装着心事,又待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你们这群吃干饭的饭桶!叶童那么一个大活人,居然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掠走!”
吴极从叶公公府上出来,直接打马来到金陵府。
沈知府早已经得了消息,与同知都在府上坐镇指挥,手下健卒衙役和专司捕盗的都尉巡捕都被差使了出去。
吴极气急了,连知府的面子都不给。
沈知府知道这位爷手眼通天,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表现出心里的不悦。
吴极发了一通脾气,见虎贲军的什长和伍长都在,毫不客气的问道:“你们虎贲军到达现场可有什么发现?”
“回大人,在西南方向商铺屋顶上发现了大量的血迹,但是尸体已经不见了。”
吴极与叶公公的私下交易,怎么会让这些人知晓,这种情报对吴极来说毫无意义。
“可有其它发现?”
虎贲军什长摇摇头道:“大人,标下在这金陵城服役五年,金陵城之内所有甬道暗渠,水塘漕运河道和这街巷都熟记于心。可这伙贼人竟然顷刻间不知所踪,据百姓说还携带有城内禁止的兵器。城门监的司检干吏竟然无法查出,标下实在有些纳罕。”
这话说到这,就不能再说了。
虎贲军虽然驻扎金陵,金陵知府有调动协防的权力,但是虎贲军的军饷和内部升迁却跟金陵无关。
对于虎贲军来说,金陵府跟天统司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金陵城城防有求于虎贲军,而虎贲军的情报和上级却可能有求于天统司。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一旦吴极发飙,这口黑锅虎贲军才不会去背。
城门监是金陵府兵马指挥使负责,贼人携带兵器入城,跟城门监失职脱不了干系。
吴司马没吭声,他微微低着头想了想问道:“这件事,还要烦劳沈知府从中协调,既然这贼人能来去如风,想必是对金陵无比熟悉或是有内应。”
沈知府连忙说道:“吴大人请放心,四门紧闭只进不出,下官一寸一寸的搜,也定要将这些贼人搜出来。”
与此同时,一辆凤尾车从金陵官道疾驰向城门方向。
马上两边有明黄色的宫灯,凤尾车后面还挂着价格昂贵的丝绦。
这种宽体装饰豪华的马车,都是金陵城大户人家才有的。
但是能在金陵官道上疾驰的,那就不是有钱可以办到的。
马车行进很快,随行二十余匹精骑上的兵士各个穿着软甲,手臂上绑着硬弩,腰上挂着近身肉搏的短刀。
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已经关闭的北门。
此时城门监和守城兵士已经收到了鸣锣报讯,连灯会期间晚上保留的通行小角门都被石墩堵上了。
马蹄声震大地,早有城墙上的守军发出告警。
城下的守军和城门监的司检将拒马和刺墙摆好,在车队距离城门一百步左右的时候,敲响了警告的锣鼓。
“什么人!”
为首的一名将士骑着高头大马器宇轩昂的走过来,毫无敬意的说道:“奉王将军命去阳平城为将军夫人诊病,夫人偶感风寒几日不见好。”
那守城守军待马匹靠近,一眼就看见了马头上的玳瑁官符。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恭谨的抱拳说道:“奉金陵府沈大人之命,今日金陵城四门鸣锣关闭。若无出城公文书谍,不能放行。”
那将领也不生气,而是手拿着马鞭冷冷一笑,指着守城军士说道:“你们这些饭桶放进了带着兵器的贼人,天统司吴大人震怒,现在我们将军的夫人要出城你又阻拦,你好大的胆子啊!”
将领伸出右手握成拳:“十息之内不开城门,后果自负!”
这些边军久战沙场根本不讲道理,身上带的肃杀之气厚重冲天。
将领的话音刚落,其余兵士整齐划一的直接将绑在手臂上的劲弩抬起。
“莫要为难他们。”马车轿厢帘子一挑,露出王将军的脸。
“拜见王将军!”守军一见王将军,纷纷单膝跪倒行礼。
这可是东华国四大将军之一,整个江南的荣耀。
“夫人身体不适,事急从权,明日回城我自会与沈大人知会。”
随着轰隆隆的巨响,高大的城门被打开。王将军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帘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