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我看您的魂儿啊,都跑到天香院那边去了!”河斜对岸的怡红院,两位官人怀里搂着姑娘,心思和眼睛却紧紧盯着那道娇俏的身影,脚下还不自觉的跟着密集的鼓点和热烈的节奏打在拍子。
姑娘用力将华服男子的脑袋扳过来,装作生气道:“再这样的话,奴家可不尽心伺候您了。”
“哈哈哈,秀儿吃醋了。”那男子端起酒杯跟姑娘喝了一个交杯酒感慨道:“天香院压着怡红院半头,也不是没道理啊。头牌都差不多,但是花魁和清倌人,怡红院可是差了。”
叶童被灌得七荤八素,连走路都晕晕乎乎的。
十四岁的身体,对酒精的吸收代谢终究不似成年人一般。
见叶童起身,夏江南连忙走过来低声问道:“叶兄弟,你这是要方便?”
“是,酒喝太多了,不尿一泡实在是喝不动了。”
叶童对夏江南倒是没什么成见,他亲昵的把着夏江南的手臂道:“夏兄今日破费,改日兄弟我做东,咱们就在这天香院,把花魁清倌人都弄来,弹弹琴唱唱曲跳跳舞喝喝酒。”
自古才子喝完酒都爱吹牛逼,夏江南听说传闻清倌人钟情于叶童,但那也仅仅是个传说。再说就算钟情,也不是叶童想邀请出来就能出来的。
今日又见那花魁连正眼都没看叶童一眼,理所当然认定叶童是在吹牛逼。
他微微一笑道:“叶兄,咱俩一起去尿一泡。”
天香院的茅房设在院子的东北角和西北角。
那个时代既没有冲水马桶,又没有室内的水循环系统,所以无论是欢场还是酒楼,室内都没有如厕净手的地方。
寻常百姓家就在院子里随便挖个旱厕,大户人家和开门做生意的商家,一般就要找风水先生,按照五行八卦找到院子里适合开厕所的方位,择吉时动工开建。
像天香院这种金陵顶级销金窟,净手出来之后还会有龟奴在外面候着递上香巾。
夏江南跟叶童搂脖挎腰从楼上下来,这一路遇到好几个一块去净手的公子。
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叶童更是喝得直踉跄,要不是有夏江南扶着,叶童都能一头栽旱厕里。
现在叶童可是天香院头号大人物,今日花魁登船献舞,整个天香院更是座无虚席。
但是王妈妈还是抽出一个管事,专门在四楼听风阁门口处伺候着叶童。
旱厕里,张管事伺候着叶童吐了半天出来,擦了擦汗忍着刺鼻的酸臭味,招呼龟奴将上好的百花精酿花蜜水拿过来。
“叶大人,这是咱们天香院专门为恩客们调试的解酒蜂蜜水,喝了一会这酒气就散了。”
叶童接过蜂蜜水,笑嘻嘻的搂着张管事的脖子道:“这位公子看着好面熟,咱们干。。干了!不干是儿子的!”
“叶大人,小的是前院的张管事啊!”张管事哭笑不得的伺候着叶童将蜂蜜水喝下,又扶着叶童和夏江南上了四楼,才擦了擦汗回到听风阁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