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府的到来,顿时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院正去了陪都南京,现在最大的便是院监陈静和院副蔡问。
两人虽然都是东华朝正五品的官,但是在书院,院监负责的事务多,权力也比院副大。
按照官阶品序,陈静与蔡问先向沈知府行礼。
“陈大人蔡大人,我在门外便听有人质疑叶大人剿匪之事。”沈知府一身上位者的厚重气势,他眼神扫过石春山吴井红和一众狗腿子,竟无人敢与之对视。
“叶大人只身犯险,不仅亲临海上一线对战凶残海盗,还劝降了一众海盗、揪出江浙水师一众内奸,这等丰功伟绩,也是尔等宵小敢质疑的?”
这话训斥石春山和一众狗腿子,大家心里虽然难以接受,但是也不敢出言反驳,只能默默低着头听着。
但是用宵小这二字训斥有身份有背景的吴井红,吴井红内心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沈大人明鉴。”吴井红呼呼喘着粗气朝沈知府抱拳道:“末学吴井红,请问沈知府,您说的这些跟叶童有什么关系?先不说朝廷到现在还没有正式行公文,单说坊间流传的剿匪,这其中有很多人的功劳,但就是没有叶童的功劳。学生斗胆,沈大人为叶童证实,实在是无法让人信服。”
按理说,沈知府能说这话,那便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了,无人能也无人敢再质疑。
吴井红年轻气盛再加上出身南京吴家,即便陪都南京户部尚书权势不及京师一半,可毕竟也是朝廷正二品大员。
再加上金陵地处江南,本身就受陪都节制监管。
现在沈知府口出不逊,本就有秀才功名的吴井红便怒不可遏,跟沈知府杠了起来。
即便他心里明白沈知府说的是真的,盛怒之下也要抓住这个漏洞回击。
“吴井红?可是南京户部尚书吴大人家的公子?”
“正是末学。”吴井红有功名在身,面对知府不必行大礼。他朝沈知府拱拱手道:“学生说话耿直,沈大人勿怪。”
吴井红出身官家,对官场尊卑上下了若指掌。他这么呛沈知府,沈知府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先不说吴井红有个正二品的尚书老子,就说他身有功名又在书院任监长,若是沈知府因为人家提出异议而训斥甚至打压,那便是遭人诟病的以大欺小。
沈知府也知道,所以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背着手用眼神唰唰了一下叶童。
叶童秒懂。
“吴公子,这期间的诸多种种,事涉朝廷和天统司机密,所以沈大人不能跟你解释。”
“叶公子说的这话真是有趣至极。”听叶童这么一说,吴井红心中大定。他满脸讥笑指着自己道:“叶公子,那若是本监长说也参与到了剿匪之中,参与救助灾民施粥施药的活动中,也应该说得过去吧?这些活动我都参加过。”
“放你娘的屁!”
“不对,你放他娘的狗臭屁!”
“人怎么能放狗屁?是放你娘的臭屁!”
门外忽然响起三个苍老的叫骂声,最后三个声音步调一致,中气十足的骂了一句:“放你娘的臭屁”,声音震动书院,引得院中同学们纷纷抻头观望。
来人正是被叶童威逼利诱连忽悠带恐吓抛家舍业抛妻弃子,从阳平城来金陵二次创业的医馆三老头儿。
三老头被叶童彻底折服之后,不仅每天乐淘淘参与到大医院的建设当中,还定期为金陵城看不起病抓不起药的百姓义诊。
三个老头的名气和样貌,就连金陵书院上上下下都知晓。
此时三个老头指着吴井红的鼻子骂,差点将吴井红气出脑淤血来。
“你娘放臭屁你在这满嘴喷粪,前阵各地瘟疫四起,我们公子出人出钱出力施粥舍药,你那时候在哪个娘们裙子底下快活呢?”骂人的是阳平城刘家医馆的刘老头,老头被叶童忽悠上了贼船每日又与齐老头董老头厮混打骂,骂人气人的水平已经突飞猛进堪比骂街泼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