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几个姑奶奶哄开心离开了自己的小院,叶童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东湖山人去找陈静解开误会互诉衷肠去了,汪长武好不容易逮到叶童,拿着厚厚的账册蘸着口水,将进项和出项一笔笔说给叶童听。
叶童只听了一会便迷迷糊糊准备罢工,却被汪长武按着手臂正色道:“公子,事涉巨额资金,公子日后万万不可不管不问。”
“这些东西你有账,能对上就行了呗,干嘛还要跟我再说一遍。”
汪长武摇摇头:“我是账房先生,公子你才是东家。所有的钱,公子都要知晓花在了何处,花费是否合理,得到回报几何。今后。。。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叶童捂着肚子低着头哼哼道:“应该是早上吃坏了肚子,想拉屎,哎呦好疼,我得去茅房蹲一会。”
“公子早上还没吃早饭。”
“呃。。那可能就是昨晚吃坏了肚子,我得去蹲一会。”
叶童捂着肚子起身就往外跑,一扭头见汪长武跟在身后连忙问道:“我去拉屎,你去干嘛?”
“老朽正好也有屎意,同去同去。”
叶童无奈之下,只好跟汪长武一前一后进了茅房,并排蹲在了地上燃放着檀香沉香的‘高级茅坑’上。
这个‘高级茅坑’坐落一条小水岔上,是一栋精致的全实木茅房。
其中设了两个蹲位,里面一直有专人打扫燃香,保持里面香喷喷干干净净的状态。
屎被拉出来直接掉落在缓缓流动的溪水中,能听到落水声又嘣不到屁股,低头从茅坑向下望,不仅能看见自己拉的屎是什么形状,还能看到游鱼游过来吃屎,简直就是人生一小趣事。
这个茅坑平日里只有叶童和两个老货使用,也算是为叶童专门建的。
叶童屎遁不成功又不愿听汪长武在自己耳边呱噪这些账目,于是蹲着一边运气放几个屁一边问旁边的汪长武:“你不觉得坐着拉屎比蹲着舒服吗?”
“嘭”的一声,汪长武毫不客气的用一个响屁做了回应,然后才慢悠悠的摇头道:“公子,老朽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谁坐着拉屎的,除了残疾,谁家也不坐着拉屎,恭桶除外。”
汪长武见叶童低着头看河面漂着的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公子,所有生意账目历来都是重中之重,你不听不关注放任底下做,不用制度只用所谓的忠义来约束,一时半刻或许还看不出,等日子久了,必定会有人心生想法。人性本就贪婪,没有制度约束,是行不通的啊!”
叶童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所以你要尽快给我弄出一个详细的制度,尽量让各个花钱用钱的环节透明,奖罚分明公平公正,这样既能震慑某些人的小心思让他们不敢,如果真出现贪腐,按照制度严惩,也能警示后来之人。”
汪长武万万没想到,叶童不仅没听自己的财务汇报,还又将一摊活甩给了他。
当下气得拿着草纸软布擦了擦屁股,提起裤子匆匆离开了茅房。
“公子,杂志上的《水浒》确实好看,可若有心人拿这个做文章,他日公子朝堂之上便会被动,还望公子注意。”汪长武临走的时候倒是没忘在再提醒叶童一嘴。
叶童嘿嘿一笑左耳听右耳冒,等汪长武走远了他才擦了擦屁股,提起裤子向天香院后院深处走去。
报恩寺的选址已经完成,奠基开工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届时,江南几座香火鼎盛的住持高僧都将莅临。
在叶童的恳请下,大半生救苦救难的星宏大师将成为报恩寺的住持,继续弘扬佛法救苦救难。
走过一片熟悉的小树林,叶童心中升起一片黯然。
周晴萱没被掳走之前,就喜欢缠着叶童在这里玩耍。小丫头没了爹娘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却又被强人掳走。
叶童正驻足默默心伤,就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朝这边走来。叶童隐隐听到有人提起李钰的名字,心中一动悄悄藏身于草丛之中。
他身形瘦小,躲在茂盛的灌木丛中就算仔细看都看不见。
离得近了,叶童才看清原来是负责督造的几位监工。
被叶童买下来的天香院后院面积实在太大,其中又涉及保密和各个不同工种制造,所以进出不仅需要验证身份铭牌,还专门设计了各类工服用于快速区分各单位不同工种。
几个监工坐在树林的石墩石凳上,嘴里叼着薄荷叶一边嚼着一边嬉闹着开着彼此的玩笑。
叶童因为听到他们中有人谈论李钰,所以才悄悄藏起来想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几个人当中,有不少是南京城的口音,想来应该是跟南京城来的能工巧匠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