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的他却反而一反常态地没有泼周仪冷水,反而笑问道:“看来你心中早有大道啊,只是不知你如此苦心孤诣,到底又是所为何来呢?”
周仪淡然一笑:“世人皆有私心,晚辈自然也有所求。”
王砚山也未曾料到周仪竟这般直白,微微一愣后道:“不妨直说。”
“我欲为大赵国神。”
……
王砚山沉默了许久,面有恍然:“这便是你的政教合一之道吗?你这神明,果然所图甚大啊。”
周仪没有否认自己的野心:“晚辈所欲,对大赵有益无害。”
随着对神道认识渐深,他便愈发感受到神道与人道之间的紧密关联。
他已然明白,若想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大道,便绝对不能失去人道的助力。
王砚山深深看了周仪一眼,旋即摇头道:“今日你之所言,昨日老夫之所见,确实让老夫决定暂不杀你。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如今的你,连并无真仙坐镇的冥河派都难以抗衡,还不足以让老夫对你做出承诺。”
周仪自然明白,仅凭自己三言两语不可能让王砚山这般人物对自己投注。
但今日是他最后的机会。
于是他不再犹豫,伸出手来,一枚黑色敕符自他手中飞起,缓缓浮空。
“若是我能为大赵带来此物呢?”
这枚分属酆都权柄的敕符,乃是他击杀一头厉鬼后所得,未曾想竟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王砚山略带疑惑,伸手缓缓放在了敕符上。
敕符微微闪烁。
霎时间,独属于其中的神道信息,尽数流入王砚山的心间。
下一刻,这位大儒的眼中爆出前所未有精光,强大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土地庙:“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难以言喻的压力袭来,周仪只觉如同一座大山镇于头顶,浑身神力都被镇压。
周仪心中明白,决不能在此时漏了底子。
斩仙台与炼神炉是他最大的秘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于是他咬紧牙关,看着王砚山道:“前辈只需知道,这天地之间,唯我一人可以缔造此物。”
周仪故意把“缔造”二字说得重了些。
王砚山眼睛一瞪,眉间的“川”字愈发明显:“你便不惧老夫杀人夺宝?”
“只要晚辈活着,此物只是神道的初始罢了。”
周仪强忍着如山的威压,勉力笑道:“晚辈未曾撒谎,前辈亦不是短视之人。”
下一刻,山川般的威压陡然散去。
王砚山深深看了一眼周仪,沉声道:“你所求甚大,便是老夫也没有资格做主。待此间事了,老夫会重回朝中为官,此间之事……老夫会秉明天子。”
在接触到那枚神道敕符的一瞬间,王砚山便意识到了此物所代表重要意义。方才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直接吸收这枚敕符,立地成神。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此物真如周仪所说,能够不受限制地被人族所得,甚至连天地间的格局都有可能因此改变。
大儒一诺,重逾千金。
周仪明白自己所谋已然走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饶是深沉如他,也不禁露出了喜色。
“那晚辈便恭候前辈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