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噩梦找上门的，除了李夫人，还有十余名李府之人。

周仪也没料到，自己前脚刚从李府离开，第二天便再次听到了李慕言的求救声。

当他从李慕言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面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如此……”

当时击杀无皮女后，周仪始终未曾见有权柄碎片凝结，原以为是那鬼物自身特殊，如今看来，竟是本就未曾将其彻底斩灭。

“先生，我娘她……”

李慕言眼中含泪，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父母接连出事，如今终究是乱了心神。

与李艾不同的是，李夫人在做完噩梦不久后便陷入了沉睡，李府其余人的情况也基本相同。

以先前的推断来看，并无国运护佑的他们恐怕撑不了太多时间。

李艾显然也明白其中凶险，焦急恳求道：“周先生，求你务必救一救我夫人和我府中众人。”

李夫人与他结发多年，自他微薄之时便始终未曾相弃，如今遭了劫难，他竟是比自己受难时还要慌乱许多。

见周仪始终沉默不语，李艾咬牙道：“先生若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此心，李艾一定尽力做到。”

“李大人，我并非这个意思。”

周仪轻轻摇头道：“在下只是在想，这邪物或许正在成长。”

“成长？”

周仪点了点头，却未再多说，而是化作一道流光，遁入了李夫人梦中。

“果然……”

在看见李夫人梦境的那一刻，周仪便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李夫人的梦境之中，薄薄的雾气将一切笼罩，低声的悲泣在耳边不断响动着，却始终见不到任何身影。

包括李夫人在内，这个梦境中空无一物。

这无皮女，竟将自己和李夫人一同隐去了。

周仪轻叹一声，一个闪身出了梦境，将自己所见告诉了李艾父子。

正如他所说，这鬼物正在根据对手的手段，成长出相应的手段。

“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艾在堂前不断踱步，面上是难掩的担忧和焦虑。

李慕言则眼巴巴地看着周仪。

申屠懊恼地锤了自己一拳，山一般的身躯轰地一声跪倒在地：“周先生，我申屠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是只要您能救夫人和大家，今后但有差遣，便是去送死，申屠也绝无二话。”

“申屠叔……”

周仪心中有些讶然，他能听出这汉子语中的真心实意，未曾想此人对李家竟是如此忠诚。

眼见李家父子也要跪地相求，周仪忙出声道：“并非是我不愿相帮，只是我如今也没有头绪。”

在三人绝望的目光中，周仪接着道：“不过，或许我们可以先弄清这邪物的来历。”

……

于是，李艾难得“公器私用”，发动县衙诸多人手，查起了县中的所有记录。

一群人不知茶饭，从清晨一直查到了傍晚时分。

就在所有人都疲惫万分，心生绝望之时，终于有一声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找到了！”

李慕言双眼发亮，手中高高举起了一本书本。

“《长宁异志·鬼篇》当中有载：二十年前，龙潭镇水井村亦曾出现梦中杀人的邪物，县中武人难以应对，一村百姓，几乎死绝。幸存下来的百姓，称之为‘红姑’。”

“红姑？那后来这邪物是如何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