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有梦,是一件极伤心神的行为,但梦又有不同。
有些梦让人想要逃离,有些梦让人不愿醒来。
妄境亦如此,如果月婉决心想到抗拒桑冲,想要抵抗这种感觉,她就能自己醒来。
亦或者,她的心已经接受了桑冲的存在,并希望他留下来,待最终一切结束,她也能够醒来。
但是,如果她始终无法确认,是要逃离还是让他留下,说明她依旧会困在妄境之中,无法脱离。
真我游离,便无法脱离妄境。
事已至此,桑冲也不会允许她游离!要么她主动脱离梦境,要么她能找寻到那个真我。
既然她现在坚信这是虚幻,那就不如帮得彻底一些,帮她突破最后的禁制。
月婉不料衣裳突然滑落,他目光炯炯,伟岸之身躯更是抵近。
她的眼眸如雨如雾不知所措,只无助看向桑冲。
他却当不见。
她欲要掩盖又身不由己。
这是一片新大陆。
这里是一片被遗忘的土地,这里荒芜已久从未有人来过,泥土中、空气里处处散发最初的芬芳。
当新的土地迎来那些充满好奇的探索者,他们便有资格拥有这新发现土地之下的每一寸秘密。
他们同时还是野蛮的拓荒者,发现和占有是他们的本能,他们还乐于身体力行的创造和改变。
站在土地的角度,他们又是入侵者,永远不知满足的入侵者。
但入侵同样带来生命的活力。
它们有些雀跃又有些警惕,引起探索者、拓荒者和入侵者的关注,他们探寻的热情获得激励。
静谧的青界不再静谧,更因为两人,多了一些生机。
拓荒者总是不甘寂寞,他们总会找到机会和方式,向这片土地宣示谁才是开垦这片土地的主角。
面对如此肥沃之地,它早已跃跃欲试,入侵者的目的便是要攫取属于他们的果实。
这种感觉桑冲很熟悉。
他突然有了明悟,那天自己在南山入妄境时,莫晚秋操控一切,做了今天自己所做之事。
如同解脱,那悬着的靴子终于落在这一刻落下。
她反倒睁开了双眼,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
眼神是心神的窗口,但如果一方选择视而不见,那风雨飘摇依旧无法被阻止。
他如同一个守财奴,小心翼翼的护佑这属于自己的私产。
蹙眉,而后舒展。
她索性丢弃所有顾虑,只身跟随风雨而走。
这一刻,他知道她已经破妄,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山川河流正在激荡。
她心知声从何来,忍不住偷看之后便只剩一脸惊慌。
同时,六境修士的过往经验也在告诉她:妄境已破。
“恭喜破妄!”
桑冲如同知晓她之所想,十指紧扣告诉了她自己的的热望。
她可以理解之前的自己,但此刻不同,她有些慌了。
他并没有理会她的暗示,只俯身吻住那绝美的红唇,告诉她自己不会停止。
拓荒者的盛宴终将结束,当那根最后的稻草压上,天秤便开始倾斜,朝着胜利者倾斜。
“来了!”
月婉从沉醉中醒来,只说了一句,那破境雷劫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