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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灰色的色彩

帝国历1790年12月15日。下午六点。

此时蓝月刚刚升上夜空,而拉米娅与路德维希正赶往前去医院的路上。

在下城区里,宵禁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人潮已经散去,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等待明日的朝阳,尽管情况一日更比一日紧张,但人们的生活却不可能就此停下,袅袅炊烟逐渐从房屋的夹缝间升起,为这座紧张的城市增添了一些放松的味道。

然而,在灰色的炊烟与蓝月的淡淡光芒之下,几个影子正在墙上快速的移动着。它们的轮廓极淡,不仔细凝神注视根本看不出来。

作为精灵哨兵,瑞安的隐匿技巧极为出色,尽管她并不喜欢人类的城市,这种庞大的钢铁森林实在不利于她的隐匿,不过无论何地,蓝月都将庇护她所眷顾的精灵们。

她找了个借口支开了使团比较陌生的几个人,带着自己的部下们潜入了下城区。这个日子是她精心挑选的,是蓝月升起的第一天。拉米娅已经警告过她,在这座城市巡逻的城防军似乎并不可靠,因而,瑞安行动得格外谨慎。

片刻之后,她便按照拉米娅之前所提及的那些特征找到了那座神秘的废弃楼房。她先带着部下转了几圈,这座建筑比她想象的要大上不少,被黑烟熏黑的外墙沉默地伫立着。瑞安同样感受到了拉米娅跟她提及的那些诡异之处。

在她作为精灵哨兵的魔法视野当中,这里与其他区域的魔法痕迹有着泾渭分明的差别。不过诡异的是,尽管她一看就知道这地方一定隐藏着什么东西,不过她却抓不住任何线索。

她打了个手势,精灵哨兵们进入了这栋建筑,他们依靠着哨兵们秘传的短距离心灵传讯相互沟通着,从一楼开始,耐心细致地逐层而上,进行探索。

她本人则在一开始就来到了顶楼,拉米娅特地提醒过她,顶楼的情况似乎尤其诡异,她同样有着如此的感觉,但被火焰舔舐过的家具与黑色的屋顶却一直保持着沉默,这种长久以来的缄默令无数调查者束手无策。

与拉米娅的那次探索一样,瑞安除了越来越多的疑惑以外同样别无收获。这似乎就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她完全想不出当时一大群城防军乌央乌央冲进去的原因。

“老师,”就在她有些头疼时,一个年轻的精灵凑近了她,“这里的时空痕迹好像有点奇怪。”

“怎么,看出什么了?”瑞安眉头一挑,那些拉米娅教导她的日子已经够久,现在,就连她也有了自己的学生。

这个名叫拉斯·普林的年轻精灵本来已经在精灵哨兵的第一轮筛选中落选,不过,当时已经是高级教官的瑞安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非凡天分。尽管他不大擅长自然魔法,哪怕是最基础的那些也同样如此,不过,他却拥有在探查方面的卓越天赋。

精灵们有个谚语:十把弯刀也比不上一个灵敏的鼻子。在复杂而神秘的永恒森林中,一位精于探查的哨兵往往比精于战斗的那些更有作用。不过现在看来,或许在人类的城市中也是如此。

就在刚刚赶来的过程中,拉斯就提前探查到了城防军的踪迹,在他的提醒下,精灵们绕了好几圈,才完全避开了这些穿着灰色甲胄的士兵们。

“不,我没有看出什么,只是一个直觉。您想,这种泾渭分明的边界,不是很像它曾经在某个时刻被整块挖去而留下的痕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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