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膳结束,郑藜都未醒来。
宋岱回到卧房,借着灯光,看到她小脸红扑扑的,不觉伸手过去摸了摸额头。
有些发热。
他快步走出房间,同院中的王嬷嬷说:“去唤府医。”
府医诊治后,同宋岱说道:“世子妃今日可是吹了风?”
宋岱看看她单薄的衣衫,回答:“巳时在望月亭待了片刻。”
“今日风凉,恐是世子妃穿的单薄,吹着了。”
说着,府医往外走去,老人家略显尴尬的说:“世子妃身上可有伤口?”
宋岱顿了一下,而后点点头。
“伤口沾了水,所以……”
“那如何是好?”宋岱面上有些着急。
“早上王嬷嬷拿的药,可还有?”府医问道。
宋岱点点头。
“按时上药,这几日节房事,待伤口恢复。”
宋岱听完,面色有些发窘,轻声应下:“好。”
“世子妃不爱吃苦药,让膳房煮点儿姜丝水,发发汗,或许也有效果。”
这发热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伤口,所以府医并未开那些驱寒的药物。
郑藜一直睡到了戌时才醒了片刻。
在麦冬的照料下服了些姜汤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里,宋岱睡在了对面房间的榻上。
直到第二日辰时。
郑藜才无力的睁开眼睛。
“小姐,你醒了?”守在床边的麦冬问道。
郑藜摸了摸有些痛的太阳穴,问道:“我又怎么了?”
“小姐偶感风寒,所以睡了一大觉。”
郑藜四下看了看,自己躺在架子床上。
“世子呢?”
“世子一大早跟着文凡出了门。”
说完,麦冬又将一个瓷瓶拿了过来:“世子爷临出门前,给了奴婢这瓶药,让奴婢嘱咐小姐按时上药。”
“说小姐伤口好了,便能退热。”
郑藜伸手将麦冬手里的瓷瓶接了过来。
“避子汤买了吗?”郑藜小声问道。
麦冬点点头:“望月台熬药不方便,我从药店买了现成的避子丸。”
“不过,大夫说,这个效果不如避子汤。”
郑藜接过纸包:“凑合先用吧!”
~
一整日,宋岱都未在望月台。
郑藜便在房中卧床看书。
昨夜,宋岱并未睡在架子床上,而是睡在对面的榻上。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还是暖了一下:“他确实从来没有强迫自己的时候。”
躺了一整日,她觉得身上有些松散,便起身下床,在屋子里散步。
榻上铺着一床薄薄的褥子,眼下天凉了。
想到这里,她让王嬷嬷拿了两床褥子过来。
郑藜蹲在榻前,小心的整理着,不知何时,宋岱已站到身后。
宋岱看到她拖着生病的身子,为他做这一切时,心中着实暖了一下。
可紧接着,便想到了昨日最后问题的沉默。
“她是不想让自己回架子床,才将这里铺的如此舒适的吧?”
“她就这么讨厌跟自己同床共枕?”想到这些,宋岱生气的大步离开。
郑藜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回眸看了看,一道天青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她转过头去,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一切收拾妥当,才起身离开。
晚膳,是她一个人用的,宋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