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江洗了个冷水澡,去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又想起杜微澜被汗水浸湿的鬓发,一骨碌爬起来,又进了东厢房。
“我就是换个衣服,换个衣服。嫂嫂本来就在生病,穿湿衣服会难受,会加重病情。”找了个自以为合理的借口,陆清江打开衣柜,看着里头的衣服犯了难。
外衣他认得,裙子也认得,里衣亵裤认得……那么问题来了睡觉要不要穿肚兜?
陆清江一张脸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看着小衣发呆。
杜微澜昏昏沉沉醒来,口中苦涩,油灯燃着火苗,她有些不适应,眯着眼恍惚间看到有人站在自己屋里。
是陆清江?
“出去。”她道。
“好嘞。”陆清江身子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屋外。
陆清江站在院子里,雨还在下,雨水浇得他透心凉。
嫂嫂让他出去……
距离弱冠还差三年的少年忘了撑伞,直接回到自己房间,湿哒哒扑到自己的床上打了个滚。
嫂嫂嫌弃他。
杜微澜哪里知道许多,她看见床边的药碗,猜到被人喂了汤药。下巴有点疼,是直接灌药的?似乎是陆清江这莽撞小子的风格。
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杜微澜脑袋昏昏沉沉,很快又睡着了。
陆清江睡不着,满床打滚,等睡着了,又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等睡醒已经是中午。脑袋疼,精神萎靡,陆清江觉得自己还不如不睡觉!
陆母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嗔怪道:“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一回来见陆银子被绑在狗窝里,还以为来了贼人。昨日是你给小蛮熬药的?”
陆清江胡乱点头,想到喂药的情形,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不肯冒头。
“就知道睡,做了馄饨,赶紧出来吃。你这次回来多久?”
几个月不见儿子,陆母真是说不完的话。
陆清江裹着被子,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身下的一片狼藉,胡乱应了几声,等人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迅速换了衣服,将换下来的脏衣服塞进包袱里准备带走。
厨房里,杜微澜正捧着碗喝药。药苦,她一次抿一小口。
陆母见了,真是好气又好笑,说道:“一口闷就不苦了。”
阿黎举着糖葫芦回来,闻言做了个鬼脸。
“羞羞脸,嫂子怕喝药!阿黎就不怕!”
陆明跟在后面,手里提着面袋子,也是嬉皮笑脸看着杜微澜。
杜微澜捧着药碗靠着水缸不说话,苦是真苦,而且下巴疼。
“嫂子快点喝,蝉鸣寺的素包子可好吃了。”阿黎掀开蒸笼,里头是正在加热的包子。包子是早上买的,放到现在早就凉透,加热后虽然没有刚出锅的好吃,但也不差。
杜微澜试图一口闷,却呛到了,放下碗 ,撑着膝盖咳嗽。
她从小就这样,吃不得苦药,以前有人为了哄她吃药,半碗汤药半碗蜜糖,她仍旧是磨磨蹭蹭一碗药喝一天。
阿黎觉得稀奇,蹲在一旁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