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澜怕自己掉下来,搂着陆清江的脖子,脚尖偶尔碰到那个脑袋。
她回头,没看到追兵,又伸手戳陆清江挂在身前的弓箭。
“这东西你是捡的?”
“上面山坡上捡的,我真不知道是你,我听到有动静,随便射了一箭。”
陆清江就是故意的。
他的想法很清晰,无论下面是谁,这一箭都是故意的。是敌人,正好。是那个贵人,他也能顺道处理伤口,刷好感度。
他什么都想好了,唯独有一点没想到,下面的是杜微澜。
他过来太晚,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陆清江心虚极了。他是故意的,但他不敢说。
“这个箭是那个脑袋的,那个脑袋是秦凤。秦崇风的哥哥,忠义侯的大公子。”
杜微澜戳那张弓箭,手指碰到陆清江鼓鼓囊囊的胸口,衣襟里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她怀疑如果匕首刺进去,根本伤不到人。这人打仗的时候,就带这么多东西?
杜微澜不理解,杜微澜大为震惊。
“秦家?”陆清江遇到心上人就不会转圈的脑子,在听到秦家后,立刻因为生死存亡的危机变得灵活。
“这是秦家人的脑袋?那秦家是不是要找我算账?这脑袋还有点温度,是新割下来的,周围也没别人……小蛮,这是你干的???”
陆清江惊了。
“他要杀我,正好我会杀猪,顺手的事。”杜微澜隐藏了关键内容。
“也对,你杀鸡贼利索。比我杀得好。”陆清江没意识到问题,在他这里,杀鸡杀猪割脑袋是可以划上等号的。
“小时候我爹教我杀鸡,就说这个和杀人没区别。我爹杀猪厉害,杀羊也厉害。”
说起这个,陆清江就来精神了。
“小蛮你饿不饿,我还有卤肉和饼子。”
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撑着杜微澜的腿,受伤的那只手在怀里掏啊掏,最后掏出一个小坛子。
“饼子在里面,里面还有酱菜,还有今天做的红烧肉。陈舍不知道,我昧了他几块红烧肉。”一大片雪吹进他嘴里,陆清江呸呸呸了几下,“雪越下越大,这样不行,路不好走,下山还要很远,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
风大雪大,天气冷,哪怕穿得厚,也是不舒服的。
往前找了一段路,陆清江发现几棵倒伏的大树,他把人放下,把倒伏的树干挪了挪位置,又砍了些枯枝,勉强搭了个可以供人栖息的地方。
树干挡风,树枝遮雪,雪多了,也就能挡风。
陆清江从怀里扯出一个皮毛坎肩叠好放进去,让杜微澜坐下,然后把床单固定在窝棚内侧,免得雪落下来。
做好这些,他坐到杜微澜身旁,将脑袋踢出去。
弓箭,匕首,刀,全都放在一旁,然后开始掏东西,巴掌大的陶罐,水囊,裹起来的布团,还有不知道什么用处的各种零碎东西,然后他脱下两件外衣,最后才是里衣。隔着一层里衣,可以看到他凸起的肌肉,明显却不突兀,浑身散发着热气。
杜微澜在心里默数,这人加上里衣一共穿了五层,怪不得热到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