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这伙悍匪,可以说是各郡太守重点关注的对象。
奈何最近几年年景不好,流民到处都是,很难区分谁是流民,谁才是悍匪。
谁能想到,贼首居然是下邳远近闻名的大善人阙宣。
这货可是早早撒钱,照顾来往的士人和游侠。
同时修桥铺路,施粥赈济流民,谁能想到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可若这贼首是阙宣,那么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
这两三年下来,阙宣的家产暴增三倍。
大多因为地方豪族死于贼人之手,余下子弟不肖,败光了家产,最后被阙宣收购。
一个地方豪族,还经常花钱修桥铺路,赈济灾民,他哪来那么多钱去购买产业?
也正是因为其正面形象,让别人不去特意怀疑他而已……
孙坚押着贼人,带上阙宣的人头回去复命,少不得带鲁达一程前往淮阴。
路上没有遇到广陵的郡兵或者县兵,毕竟事发地点不管距离淩县,还是平安或东阳都太远。
就算乡民发现并上报官府,县兵集结再过来怕都要到下午。
倒是淮阴这边看到一支军队靠近,县兵少不得过来盘问。
孙坚出面应付,倒也没有被为难。
人家也不会感谢孙坚剿匪,毕竟贼人不管多么靠近淮阴,到底是在广陵那边活跃。
只要不是在淮阴县治下犯事,那么他们就没有义务去剿匪,也就不需要感谢孙坚。
“这年头的风气都这样?”与孙坚分别后,鲁达多少有些不满。
地方官员得过且过,对问题视而不见,窥一斑而知全豹,大汉真就腐朽到根子里了。
也不奇怪,自八厨撒币换得出仕,汉帝刘宏索性也在西园设置坊市,公开卖官鬻爵。
本着不经过世家豪族这一手,就不给中间商赚差价的原则,高低弄点钱补充一下内帑。
顺便大量启用鸿都门学的学生,可惜这帮人不被世家豪族认可,还被扫入阉党一派。
这些官员上任,既然得不到世家豪族的认可,那就真的依附宦官。
那自然少不得要贿赂,更要给自己捞点财帛。
说到底就是皇帝和世家闹别扭,大家各玩各的,至于天下怎么样,管他的!
对于官员来说,这是大汉的天下又不是他们的天下,玩坏算球!
对于汉帝来说,自己若是被世家豪族架空,还不如毁了这天下!
“大抵如此……”文稷见鲁达抱怨,无奈的回了句。
“也罢,某区区白身,管不了那么多。”鲁达摇了摇头,示意继续前进。
倒是没忘记派人回去,传令家里把管事拿下,免得他收到消息跑了。
既然胆敢下毒害自己,那么就别指望自己对他能宽容。
队伍继续前进,当天倒是勉强赶在宵禁之前,抵达淮浦陈家这边。
听说鲁达已经抵达,陈珪亲自带着陈登出来迎接。
“侄儿鲁达,拜见表叔!”见到陈珪,鲁达主动下马上前见礼。
“嗯,子顺长大了,也稳重了。”陈珪捋须颔首。
鲁达严格来说是陈球那一脉的表侄孙,不过大家都是堂亲,自然也算自己的表侄。
这次若联姻成功,那也算亲上加亲。
若鲁家愿意支援自己,以后仕途也会轻松一些。
陈珪到底是旁系,陈家的资源到底是向陈瑀这边倾斜。
如今陈瑀拒绝征辟,说到底就是在养名。
可养名也是要花钱的,没钱怎么找名士帮忙宣传,不出仕以养名,别真把官路给废了。
资源不足,陈珪这官都当得战战兢兢,更是没钱给陈登铺路。
陈登今年都二十一岁,虽是刚刚及冠没错,可就下邳陈家的底蕴,没举孝廉已经算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