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火苗洒落沙土之上，勾勒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线条。

萧小凡站在高处向远方看去，那火苗分明就是一个个火把，照亮着奴隶们前进的道路。

他们喘息声低沉，身上的栓绳早已在肩上摩擦出血色。

“据我所知，东州三国之中皆是没有奴隶制度，这片无主之地竟然有奴隶制度存在……”

灰鸦就站在萧小凡身侧，她明白，萧小凡还剩半句话没有说出，她看向远处的奴隶与身旁的监工，目光没有丝毫怜悯。

“萧小凡，你知道吗，奴隶制才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制度。”

闻言，萧小凡顿感诧异斐然。

转过头来，灰鸦与萧小凡对视，她看着萧小凡眼中的清澈目光，终是开口解释一二。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应该看着那边，那些被鞭笞的奴隶。”

萧小凡没有回头，而是站直身子，目光死死地盯着灰鸦。

“你是在逃避你们的过错吗？你们不仅剥夺那些矿工的人权，还消磨他们的灵魂意志！”

“哈哈哈。”

灰鸦大笑不止。

见此，萧小凡的怒意更甚。

二十日，足足相处了二十日，本以为彼此也能在经历二十日的磨难后放下隔阂。萧小凡原本确实是打算将灰鸦当做奴隶，让她也体会一番黄大民等人的痛苦，可他终是不忍，哪怕就是一只猫陪伴他度过惊险的沙漠旅程也多少生出些许情感，怎料今日，一次小小的感慨，终是看清对方的面目竟是一个无耻的受益者。

笑罢，灰鸦大口喘着粗气，她当然明白萧小凡的想法。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本是最青春，最热血，满怀赤子之心的年纪。他只是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苦难，看着朋友被磨灭意志沦为行尸走肉般的奴隶，看着眼前那些被鞭笞的普通人，他终是不忍，想着找个由头放了自己，她如何不明白。

可惜啊，这世界不是一个善意就能解决的。

“可笑，真是可笑！”

灰鸦缓步上前，捧起萧小凡的脸蛋，缓缓移向远处的奴隶队伍。

“看看，看看这些被鞭挞的奴隶，你觉得，救下他们，他们能活着离开噬魂沙漠吗？如果你是掌权者，手上把握着无数人的身家性命，现在，只需要牺牲掉他们，整个社会便能飞速发展，你手上的所有子民都能吃饱穿暖，你是否会牺牲掉他们？”

低沉的声音自萧小凡嘴中发出。“我不会牺牲他们。”

“哈哈哈哈，多么可笑啊。”灰鸦嘴上擎着笑意，不消片刻便是一脸正色。“你没成为过统治者，你不懂。”

一阵厚重的吐息，萧小凡的情绪平复些许，冷声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奴役我的同胞，这难道不是一种自私吗？”

灰鸦没有丝毫犹豫，附耳轻声道：“很简单，他们不是格里的子民。”

“你！”

萧小凡暴怒而起，却是直接被灰鸦摁下。

“看着！”

灰鸦骑在萧小凡身上，将他整个人按在身下，手上的枷锁牢牢锁住萧小凡的脖颈，命令萧小凡看向远处的奴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