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杰接过酒,扫了眼他似乎要洞穿自己的目光。
方子杰:“想知道我对案子了解到什么程度?”
柴田信一在就近的吧凳上坐下来,抿着自己那杯酒说:“确实好奇,这个案子连我们内部人员都知道的很少,你又是从哪里发现的?”
方子杰这才坐在他旁边,说:“10多年前,山口四郎跟随大批同胞来中国淘金,只可惜运气不佳,一直事与愿违,直到遇见了过去的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当时是上海驻日领事馆的事务员,职位不高,但正在华北沿海城市经手一批运回国的巨额财富。山口四郎是黑社会出身,做惯了打砸抢的勾当,他说服朋友利用职务之便制造机会,然后假装打昏他,实施抢劫。他们本来计划搞个几万块钱,结果却弄到了价值200万美金将近半吨的金锭!!!因为涉及金额过于庞大,便用当年天皇的年号命名了该案——昭和金锭失窃案!负责调查该案的官员很快认定是内部作案,那个朋友在那种气氛下供出线索,矛头直指山口四郎,因为他被‘打晕’了,所以没人怀疑他就是那个内部同伙。一个月后,逃窜到本市的山口四郎被捕,但无论怎么审都没问出金锭的下落。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山口四郎很快被押解回国接受更加严苛的审讯,但他居然全挺住了,直到半年前越狱成功,重返中国,不想在青岛沿岸登陆时遭遇海难。打捞上来的尸体面目全非,肢体不全,只能根据残存的东西,尤其是尸体上的纹身判断他是山口四郎!”
柴田信一听着方子杰的讲述,眼中滑过复杂的情绪,但都被他连着杯子里的酒一起喝进了肚子里。
柴田信一这才问:“那个朋友,也就是内部同伙,难道也不知道金锭在哪儿?”
方子杰懒懒的道:“我想他应该不知道,否则在那种情势下性命和前途远比金锭更重要,况且转移那么多的金锭不是小动作……
柴田信一:“等等……”重复方子杰的话:“应该不知道!——怎么讲?”
方子杰无奈道:“没什么怎么讲,就是这么一说。因为连作为同伙的朋友,以及负责调查案件的人都没弄明白的事,我一个外人,只是凭着直觉和一点外部信息,能把故事推测到这份上已经很了不起了!”
柴田信一被他气笑了:“敢情你是在消遣我啊!”
赌桌边的何爱媛故作不经意的留意着吧台边的“把酒言欢”,直到方子杰离开,也没让赌桌上的人发现她心不在焉。
方子杰在离开柴田信一后,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殆尽。
柴田信一看着方子杰离去的背影,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晚,兴中株式会社书房内。
书桌上放着陈旧的卷宗副本,上面写着“昭和金锭失窃案”。
柴田信一擦去卷宗上的尘土,翻看内容,方子杰随意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他的手不禁颤动了一下。
“那个朋友当时是上海驻日领事馆的事务员,职位不高……”
是的,那个朋友,也就是当年的山口四郎的内应就是他——柴田信一!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