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
青年睁开双眼,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满头大汗,面容扭曲,一副刚从地狱之门徘徊而返的模样。
清冷悦耳的女声自身体右侧响起,脚步声也由远及近。
“又做噩梦了?真可怜。”
额头上传来轻柔的触感,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拭去了他的汗水。
他定睛望去,只见一位茶发少女站在床边,面露关切。
她面容清秀姣好,一头微卷的茶色短发,深红色长摆套头衫更映衬得她身材高挑,如湖水般湛蓝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她的长相令他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茶发少女轻声问道,她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我是谁?我当然是…
???大脑犹如宕机一般,未传来任何信号。
青年开始搜寻自己的记忆,却惊恐地发现记忆宛如一张白纸,未曾有过任何涂抹过的痕迹。
唯一有些模糊的画面是他躺在病床上,机械地回答着医生的问题。
一时间头痛欲裂,他不由得捂住了仿佛要被撕扯为两半的脑袋。
“好了,先别想了…”
少女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将一沓稿纸放在了膝盖上。
半晌后,头痛如潮水般退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他茫然地环视了下四周,眼前是一间规模不大的房间,墙壁被密密麻麻的书籍所覆盖,更显拥挤。
“果然,你失忆了。”
少女的表情变得平静,如一面水波不兴的湖水。
“这里是你的家…或者该说出租屋才对。”
“我?我的名字是宫野志保。”
少女缓缓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后轻声一叹。
“宫野志保…”
青年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同样令他感到熟悉。
“忘记个人身份,对一般资讯及知识的记忆则是完整的情况,是最常见的解离性失忆。”
宫野志保顿了顿,公式化般继续叙述道:
“按失去记忆的多少来划分的话,个人完全忘记自己的生活背景,包括姓名、地址等,是情况较为严重的全盘性失忆。”
宛如一位资深的医师,她精准却冰冷地下达了病症通知:
“你的情况虽然特殊,但依然脱不出解离性失忆与全盘性失忆的范围。”
“这些我都知道。”
青年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耐:
“请告诉我一些有用的具体信息。”
“神原慎介,男性,十九岁,《米花周报》记者。”
宫野志保简洁明了地回答道。
“神原慎介…记者?”
他疯狂开动着大脑,但想从干旱的枯井中获取甘泉,难如登天。
不行,这个名字读来虽琅琅上口,但熟悉程度甚至不如宫野志保。
“但这只是表面情况…”
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但她还是继续说道:
“你的真实身份是跨国犯罪组织的一员。”
犯罪组织?我是其中一员?开什么玩笑!
他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即使记忆是一片空白,他胸中怀有的朴素道德观与正义感依旧对犯罪有着本能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