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玉定定地看着赵保长,事情似乎在朝着比较有趣的方向发展?
在大宁,五十户为一保,百户设一里,乃朝廷的基层统治单位。
在皇权不下乡的时代,一里的最高长官:里长,掌握着对乡下百姓绝对的统治权。
代县衙掌管收税、徭役、治安等事。
乡里发生了纠纷,第一时间会寻找宗族,或是里长解决。
像戏文小说中,到衙门告状,得到青天大老爷垂青,洗刷冤假错案,重获自由……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正所谓: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在朝廷眼中,真正的民,指的是士大夫出身的人。
所谓寒门,也指的是家道中落的地主阶级。
底层黔首,只是任人宰割的韭菜,割完一茬,再割你的后代,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一个里长对于底层黔首来说,已经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尊贵的人了。
而西寨的四个保长,跟里长都是姻亲关系,得罪了其中一個,今后就别想在西寨好过了。
“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薛宝玉心念一动,顿时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赵保长被薛宝玉盯得有些发毛,当即恼羞成怒,怒喝道,“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啪!
薛宝玉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大嘴巴,“说你卵子说!我哔哔哔——”
极致的嘴臭,纯粹的享受!
赵保长被扇了一个趔趄,摸着快速肿胀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疯了……你疯了!”一旁的马老太目瞪口呆。
这混小子连赵家的脸都敢扇,他凭什么?狂什么!?
“薛郎,别这样,快跟赵保长道歉。”马盼娣跪下,一把抱住薛宝玉的大腿。
薛宝玉眉头微皱,用力挣脱道,“起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怎么就跟我没关系?”马盼娣又扑了过来,她牢牢谨记奶奶叮嘱的话:
男怕缠女怕磨。
对付薛宝玉,就必须软磨硬泡,死缠烂打。
凝视着薛宝玉那张俊俏的脸,马盼娣不由痴了。
当她听奶奶说,将她许给了薛家的大孙子,她高兴地一晚上睡不着觉。
本来她还扭扭妮妮,但听说薛宝玉不同意这桩婚事,甚至不惜和家人闹翻,什么矜持,什么忸怩,都被她抛之脑后。
连忙根据之前商量好的计划,找来赵保长,以大义逼迫薛宝玉,把这桩婚事定死了。
今日的事,从头到尾就是薛马两家,针对薛宝玉做的一个局。
如果薛宝玉答应,那就万事大吉。
如果不同意,就合赵、薛、马三家之力,迫使他同意。
“谁承认了你就去找谁,反正我从来没承认你是我媳妇。”
“而且,我这个人一向犯浑。你们非要逼我娶她,那从今往后,我就天天拿鞋底抽你们,吊起来抽的那种!
反正这也是家务事,就算报官了,也没人管!”薛宝玉指着马家的孙子,放下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