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御水宗?碧水魏家?还是三大武馆?
上面的我惹不起。
就你这个没用的老登,我还带怕你的?
“住手!”魏邦德拍案而起。
“放开手,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不懂事!”魏邦德指桑骂槐。
他是进士出身,正经的天子门生。
马博文不过一个举人,敬他是官场的老前辈,所以对他客气一些。
结果这老毕登,却拿自己的客气当成了理所当然。
老子才他妈是安陶县的知县,此地的一把手!
就算是致仕的五品地方官,也得在我这现官面前客客气气,给予一些尊重。
更何况你这个老毕登,致仕前还没有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你他妈有什么可豪横的?!
给你脸了!艹!
“你们……”马博文也料不到,自己竟是犯了众怒。
好在,他曾是当官的,最优秀的一个地方,就是脸皮厚、能舔。
当即也从善如流,愠怒着脸庞,重新坐了下来。
“行,你说吧,让老夫怎么配合?”马博文语气僵硬,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最起码要拖半天的时间。
无论如何,都让薛宝玉参加不了今年的县试!
“你就睁大你的眼睛看着就行。”薛宝玉平静回了一句。
旋即取出一杆笔,吊在马博文面前,微微地摇晃起来。
“就这?”魏邦德仔细地注视着,顿时纳闷。
他以为催眠之术神异,手段有多么精妙,结果就拿出一杆笔,在对方面前来回晃动?
本官觉得……我上我也行!
事实上,薛宝玉哪懂什么催眠之法,他不过是装模作样,用来掩盖神通催眠的强大。
不然,凭马博文一个普通文人,在催眠神通下,不需一秒钟,就会被催眠。
但如此一来,也太过震撼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
魏邦德深吸口气,看着渐渐神色不耐的马博文,觉得到底是少年心性,估计从哪儿学了一手催眠之术,就自信满满的以为,可以做到无往而不利。
马博文到底是官场老油条,心智何其坚定?就算把临江府擅长催眠的高手请来,估计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攻克马博文的意识。
“差不多了……”陪着俩人足足演了一刻钟的戏,薛宝玉迎上马博文的眸子,骤然发动催眠神通!
马博文双目瞬间变得呆滞,仿佛失去了灵魂,放大了瞳孔。
“嗯?”魏邦德察觉这一变化,神色顿时微动。
“姓名。”
“马博文。”
“年龄。”
“六十七岁。”
“……你杀过人没有?”
“杀过。”
“背负几条人命?”
“记不清了。”
“为官一任,可曾贪赃枉法过?”
“贪过。”
“贪了多少银子……”
“问正事!”魏邦德连忙打断。
薛宝玉斜了他一眼,果然是一丘之貉。
也知道魏邦德不愿节外生枝,毕竟查贪官又不是他的职责。
每次查贪腐,不都得拔萝卜带出泥,牵扯出一连串的官儿来?
像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活,别说他小小的一个知县把握不住。
便是很多庙堂里的高官,都避之不及。
“葛阿毛的事,是怎么回事?”
马博文木讷着一张脸,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叙说了出来。
薛宝玉心惊!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骆尚勇!
好好好,好一个以身入局!
之前虽说对他产生过怀疑,但薛宝玉最大的怀疑对象,仍旧是葛阿毛。
“原来他的伤这么重,但凡有一丝机会,骆尚勇都不可能放弃改变人生的这桩机遇……”薛宝玉后知后觉,也对骆尚勇歹毒的心思感到深恶痛绝。
自己断了前途,没了机会,就想着报复社会,拉其余人一同下水?
魏邦德同时也在心惊!
好一门催眠之术!他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难怪能得魏家嫡系子的青睐,这小子的本事,果然不同凡响!”魏邦德看向薛宝玉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
我们东厂……不对,我们安陶县衙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大人,学生已经查明,此案是马博文和骆尚勇互相勾结所致,与葛阿毛并无关系。”薛宝玉抱拳道。
“来人,即刻将马博文收押,并立即抓捕骆尚勇!”魏邦德也没有了顾忌,既然有了证据,那就开始抓人吧。
此案牵扯的人很多,就算不对马博文、骆尚勇用刑。
经手的那些跑腿的下人,一番严刑逼供之下,也可佐证俩人的罪!
……
……
县尉暑衙,县试考核现场。
骆尚勇不安的摩挲着手指,他的右眼皮此刻狂跳不止,心里预感到,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这个葛阿毛,害人精!如果真是他的原因,我他妈弄死他!”贾培智恶狠狠地低语。
唐春学一脸愁容,虽说以他年岁,错过今年,完全可以备战明年的县试。
但关键是,如果此案真的是葛阿毛做的,或者他是被陷害的,但却无从查清事情的真相。
那唐春学的前途,可就完蛋了。
一想到此事,还牵扯到马博文……唐春学脸色骤然黯淡。
以县衙那帮官吏的尿性,牵扯到这种人物,此案八成要石沉大海,再无翻案的可能性。
除非……
“薛宝玉那边真的有什么大突破!”
这时,一队带刀衙役走了过来,带头的赫然是捕头孙冲。
“骆老弟,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走一趟。”孙捕头笑眯眯的拱了拱手,态度上颇为客气。
但骆尚勇的心却是咯噔一下。
因为他知道,孙捕头这个笑面虎,对谁都是这样。
孙冲越是这副模样,就越发说明了一件事:
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