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宣布晋级第三关的考生名字,念到名字的考生请出列。”主考官宋树元拿着一份名单,高声说道。
众人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宋树元手上的那份名单。
那张名单,是决定命运的关键。
许多年龄到了十八岁的考生,都紧张到手抖,眼眸因为精神压力太大,覆满了血丝,一看就是昨天没有歇息好,甚至是一夜没睡。
“方云出列。”
“到!”
“卢生出列。”
“到!”
“喻文博出列。”
“到!”
……
“唐春学出列!”
“贾培智出列!”
“薛宝玉出列!”
……
与两名同年激动的心情不同的是,薛宝玉心里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认定,此次县试是他囊中之物,必能获得一个童生之位。
甚至,如果薛宝玉愿意的话,拿个案首也是妥妥的。
“哇……”当名单上的名字一一被念出时,剩下落榜的考生,不少人痛哭流涕,鼻涕和眼泪混杂一起,脸庞都跟着扭曲起来。
这些都是年龄达到十八岁的考生。
他们已经无望武举。
并不是他们不够优秀。
而是武举选拔太过严苛,每一轮都是精挑细选,择优选择天资最优秀的人才。
其实,凭他们的天赋和努力,就算走不成武举,加入江湖其余门派,也是可以的。
甚至不少小门派,早就派长老级别的存在,就在县尉暑衙外面等着,只待落榜的考生出来,就争先恐后的拉拢抢夺。
一等人才走武举。
二等人才入门派。
……这已经是公认的道理。
像魏曦月这般,十七岁的炼筋境圆满绝世天才,各大门派虽说也能培养出一些,但相比武举考生那庞大的数量与质量,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
宋树元铁石心肠的挥了挥手,让胥吏将哭到昏厥的一些考生,强行带离考场。
他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年都有此类考生,哭到不能自已,但武举就是这么残酷。
优胜劣汰,如养蛊般,角逐出最优秀的一批人。
原本几百人的考场,经过一番驱除后,偌大的操场,就只剩下二十人。
今天,县试第三关勇之测试,将在这二十人中,角逐出最后十人。
所以,侥幸晋级的一些人,现在仍旧满脸沉重,武举嘛,是骡子是马,总得打过一场才作数!
“第三关,将会分为上下两组。
上组,选前两关成绩最优异的十人,进行第一轮对决。
下组,选前两关,成绩最差的十人,进行第一轮对决。
上组被淘汰的五人,可以打一轮复活赛。
将和下组第一轮胜利的五人,进行第二轮对决,角逐出最后五个名额。
而下组在第一轮被淘汰的人,将会彻底淘汰。”宋树元说出此关的规则。
虽说对下组第一轮的胜者,有点不公平。
但谁让他们前两关的成绩不好?
县试三关,每一关都很重要!
不仅涉及到晋级,还涉及到第三关的排位次序!
而薛宝玉,就被分为了上组。
他打算在第一轮比试中,佯作不敌,而后参加第二轮,取得第六名的成绩。
从上往下打,胜了并不算突兀。
如果从下往上打,看似很热血,但未免太过显眼了。
平平无奇,是薛宝玉参加此次县试的准则。
旋即,宋树元道出了第一轮对决的名单。
按照互结规避的原则,互结的考生,都会错开对决,不会在第一轮中对上。
哪怕全部掉入第二轮,也会尽量的规避,这是怕有人碍于情面,或是操控比赛规则,故意输掉,让对方晋级。
“贾兄加油,咱们争取携手上榜!”薛宝玉拍了拍贾培智的肩膀。
贾培智的成绩不算理想,位列下组。
也就是说,他要打两轮,皆都战胜,方能上榜。
贾培智轻舒一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都到了这一步,他必须珍惜眼前绝无仅有的机会。
一旦此次错过,那他的前途可就没了。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贾培智坚定信念。
他参加武举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青睐朝廷这颗大树!
在这片皇权至上的土地里,有这种思想不足为奇。
事物自然的道理,不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
薛宝玉看向了此轮对手。
方云,方家武馆亲传弟子。
气血修为处于炼肉圆满境!
“炼肉圆满……怎么也能争一争案首之位了。”薛宝玉心想。
此关考试的成绩,取决于对决时间。
对决时间越少,成绩越好。
反之则亦然。
案首的名次,则会以三关成绩,进行一个综合研判。
在所有比赛结束以后,由主考官宣判。
以往采用的规则,必定要打过一番,才能角逐出案首之位。
但后来朝廷慢慢发现,为了案首的荣誉,哪怕比赛前,再三强调,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可打着打着,双方都打出了真火来,虽说断胳膊少腿不至于。
但受了暗伤、内伤什么的,可就太正常了。
不少好苗子,就是因此落下残疾,导致武道前途尽毁。
朝廷举办武举的目的,是为朝廷招揽顶尖的人才。
放任这一批好苗子,为了一个荣誉打生打死。
可就背离了初衷。
故而,很多年以前,朝廷就改变了武举规则。
像案首、解元、会元等名次,都会综合所有测试的成绩进行一个考量。
尽量杜绝了像此类不好事情的发生。
……
“方家武馆方云,请指教。”方云拱手道。
薛宝玉也亦回礼,“薛宝玉,请指教。”
一名胥吏搬来一个漏刻,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薛宝玉瞥了眼那漏壶。
漏壶,也叫水钟,主要部件是一个带有小孔的容器,水从容器的小孔中流出,容器内有一个刻有标记的浮箭,随着水位的下降而移动。通过观察浮箭上的标记,可以确定时间。
是古代基本常用的计时工具。
“很有智慧,就是太过简陋,若是我能制出钟表来,肯定会大卖。”薛宝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