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像捧哏一样,接一接话。
马车上的丁巧巧,掀开帘子,看着两个大男人相谈甚欢的场景,娇俏的脸蛋更显幽怨。
交谈中,薛宝玉也得知,丁记当铺此次因有一批贵重物品,要送抵临江府。
故而才雇佣了梁记镖局。
安陶县的上层人物,都是混一个圈子的。
互相都知根知底,且关系错综复杂,有着姻亲关系。
丁巧巧常年打理当铺的生意,虽是女儿身,但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考虑父亲年纪大了,怕车马劳顿,身子骨吃不消。从去年开始,每次押送宝物,都由丁巧巧代劳。
梁、丁两家的父辈,也有撮合小辈的意思。
所以,每次押镖,都是由梁以东带队。
“能不辞辛苦,从安陶县押运到临江府,这宝物定然价值不菲,怕是很久之前,你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薛宝玉道。
“难免的事,只是我梁记镖局武师众多,寻常的蟊贼看到我们的旗帜,就会吓得四散而逃。
押镖十次,也难遇到一次劫道,这帮强寇一看是新来的,瞎了狗眼,不识我们的厉害。”梁以东冷笑。
薛宝玉看了梁以东一眼,迟疑了一下。
事实上,那帮强寇都不弱,虽说许多都是略通拳脚的普通人,但也有四五个炼肉、炼皮境武夫,若突然袭击,以滚木、箭矢偷袭。
这支押镖的武师,必定会死伤惨重。
“怨我太强了。”薛宝玉暗道。
以他现在的实力,别说是一堆炼皮、炼肉境武夫。
杀炼骨境武者,也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惬意。
死在他手中的炼脏境武者,都快要接近一掌之数了。
薛宝玉没好意思戳破梁以东的幻想,他取出水壶,饮了几口。
余光微微一扫,倏然一凝。
“有人!”
梁以东一愣,他忙的四处望去,除了苍翠的树林,连个鬼影都没有,当即失笑道,“薛童生怕是有点惊弓之鸟了……”
话还没有说利索,就见三枚箭矢,笃笃笃插入了车队前方。
随之而来的,就是三道刺耳的尖啸声。
咻咻咻!——突破音速!
“敌袭,戒备!”打头的武师立马厉喝。
梁以东又是一愣,望向薛宝玉,脸色顿时羞的涨红。
“某是大同会好汉耿弘宇,在此已恭候多时!”一名手持开山斧,满脸络腮胡的一米九大汉,大步踏来,每次走动,地面上的石子都随之颤动。
“黑鬼耿弘宇!?”梁以东大骇。
黑鬼……长得确实挺黑,这绰号倒也合适。薛宝玉打量着耿弘宇,一米九几的个头,半敞胸襟,露出一撮黑毛,一对铜铃般的眼眸,凶神恶煞,宛若地府里的恶鬼,让人不敢直视。
“三年前,黑鬼就已经是炼骨境圆满高手,相比我父亲巅峰时期,也是不遑多让。
还是三年前,他曾在东井县策动起义,因叛徒的出卖,被差役包围。
愣是凭着手中的一对巨斧,杀穿了一整条街,在几百名衙役围攻下,冲出了县城,从此下落不明……”梁以东声音低沉。
此人论凶悍程度,就算是其父在巅峰状态下,也要全力以赴。
如今梁顺玉巅峰不在,气血衰退,更是不可能打得过正值壮年的“黑鬼”耿弘宇了。
除了绰号黑鬼的武人,草丛里,又钻出来几名大同会成员。
俱都是成名已久的武者,身上背负的悬赏金额,起码三百两起。
这还不排除,在草丛里埋伏的弓箭手。
镖队的其他成员两股战战,连座下的快马,也在不安的磨蹭脚掌。
梁以东深吸一口气,驱马而来,抱拳道,“见过耿前辈,诸位好汉!平日,咱们双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还望诸位明言。”
“你唯一得罪我们的地方,就是露了富!”耿弘宇呲牙一笑,“我们大同会,专干劫富济贫事,听闻你们押镖几车宝物,在临江府转手卖了二万两……
爷爷也不为难你们,把银票都留下,就都给爷爷滚吧!”
“这位前辈,你未免太过狮子大开口了!”丁巧巧娇叱,“该给的孝敬,我们不会缺了诸位,但一口气就要我们全部的家当,请恕难从命!”
“那就是没得谈?”耿弘宇晃了晃脖子,“别逼爷爷动手抢,爷爷嗜血,一出手不见点血,可是停不下来。”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众人心情沉重。
单单一个耿弘宇,就已经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一旦打起来,藏于暗处的弓箭手,再放个冷箭……他们全部人,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
再联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伙蟊贼,丁巧巧咬着银牙,低声道,“是谁出卖了我们?
这一路上,咱们都已经够低调了,除了收货的那座商会,应当没人能知道,咱们确切的讯息……”
“那座商会里,有你们的人?”丁巧巧倏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要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