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安陶知县冷冷甩下这句话,提着官袍,正欲往门口走。
唐游受用的流露出一抹微笑,他哪是真关心焦庭扬,只是借题发挥,欺负欺负安陶知县罢了。
若放往日,别说他了,就算昔日的唐家老祖,也不敢如此欺辱一地知县。
而这份胆气,来源于明镜司,确切地说,是来源于焦庭扬!
若焦庭扬真的出了事,当地官场必定会发生一场滔天地震!
“咦,你是?”身后,响起安陶知县的声音。
“是焦大人!焦大人回来了!”一众番子欢呼雀跃。
唐游回过身,看着一脸阴鸷的青年,大步走入堂间,他立马挤开人群,痛哭流涕道,“大人,大人你可回来了,让属下好一阵担心!”
焦庭扬微微一笑,一只大手拍了拍唐游的肩膀,“你辛苦了。”
唐游受宠若惊,这还是焦庭扬头一次这么对他,“属下不辛苦,只要大人能平安归来,就……”
“咔嚓!”
一道骨裂声响起,唐游脖子一扭,脑袋无力地耷拉在后背,脸庞仍旧保持着谄媚的笑容。
这般变化,惊得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怔。
但又迅速垂下头,冷汗直流。
“废物!若非鱼尾荡主人好说话,本官岂能这般容易回来!”焦庭扬破口大骂,满脸厌恶的冷声道,“将唐游尸体抬出去,切碎了喂狗。”
“是,大人。”两名番子赶忙应诺,抬着唐游的尸体,立马逃离现场。
薛宝玉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冷眸扫视属下,“关于唐瑶和鱼尾荡一事,谁都不要提,把嘴巴闭严实了,若我听到有人乱嚼舌根子,直接剁碎了喂狗!”
“是,属下明白!”众番子吓的连忙应诺。
心中嘀咕,一定是焦大人吃了闷亏,本就年轻气盛,肯定不愿意这种丑事被人知晓。
不过,同时心中也震撼鱼尾荡主人的来历,竟能让出身下京城豪门的焦庭扬让步,甘愿吃下这个哑巴亏……
薛宝玉目光闪烁,顶着焦庭扬身份露面,是为了告诉世人,焦庭扬还活着好好的。
只要在后续,在众目睽睽之下,伪造焦庭扬死亡的假象,那么就能将鱼尾荡,从这场漩涡里摘出去。
另外,顶着焦庭扬的身份,也能更好的探查,关于武帝密钥的讯息。
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退下,薛宝玉冷声询问,“关于武帝密钥的事,你们都查的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属下还在探查。”一个番子战战兢兢的回答。
焦庭扬出身显赫,挂职明镜司,就是来镀金的。
出身、权柄,样样强大,也就造成焦庭扬行事无所顾忌的样子。
这是一个来自顶级权贵家的二代,弄权、杀人,属于基操,哪怕无缘无故被焦庭扬杀了,也只能自认倒霉,连伸冤都不敢伸。
“继续查!”
那番子明显一怔,没想到今天焦庭扬这么好说话。
薛宝玉冷冷地看着那名番子,暗自翻了个白眼,补充道,“再查不到有用的讯息,剁碎了喂狗!”
“是,大人!”这就对味了!番子连忙应诺,卑微的弓着腰,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走后,薛宝玉微微松了口气,他就怕言行举止,与焦庭扬不一样,从而暴露身份。
所以,薛宝玉特地和焦庭扬唠了很长时间,观察他的言行举止。
事实上,薛宝玉纯属多虑。
且不说焦庭扬的身份,哪怕和平日相比,有所怪异,他们也不敢心生怀疑,只当他喜怒无常。
再加上,焦庭扬刚刚出任金镜密探,和他们又不是很熟悉,自然没有暴露的可能性。
飞翅楼的情报能力,与明镜司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作为大宁境内,最大的特务情报机构,很多秘闻,外界不曾有的,都能在明镜司档案室里找到。
薛宝玉孜孜不倦的翻阅着一份又一份秘卷,甚至在这些秘卷中,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自从薛宝玉名声鹊起,成就筑元后,关于他的讯息,就被苗铜镜暗中搜集,甚至都精确到他的身份,是被薛家抱养的。
待找到薛家人后,也从对方手中,拿回了那枚象征薛宝玉身份的双鱼玉佩。
怔怔的把玩着手中若羊脂般莹白的玉佩,薛宝玉看着玉佩上雕刻的字,只觉得很是刺眼: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冷着脸,手指一撮,抹去了上面雕刻的字,薛宝玉珍重的将双鱼玉佩收入纳戒中,望着窗外,一阵怅然。